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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賁軍們各個勢不可擋地高喊著殺向敵人,然而敢衝撞東宮的都不是庸手,虎賁軍人數又少,沒一會兒就陷入了包圍之中。

  賀穆蘭咬著牙和面前揮著斧子的人對了三四刀,憑藉著磐石的力道將對方斧子的木柄砍斷,但對方也是猛士,居然就這樣不管不顧地伸出手臂對著她的脖子掐了過來!

  “將軍,我們來擋著!”

  一支十人的隊伍衝上前來,當先一位火長舉著長刀對著穿著熊皮的男人沖了過去,另外九人將他圍在中間,就像是遊獵一樣不停地騷擾他的頭、臉、後背、腳踝等各處。

  賀穆蘭趁機抽身離開,見弓手們已經she完了一輪火箭,怒不可遏地抬起手臂就把磐石的劍鞘飛了出去!

  磐石的劍鞘是無比堅硬的木頭製成,賀穆蘭全力投擲之下,立刻砸中了一個跪在地上的背陶罐男人,那男人只覺得頭上一陣劇痛,耳中發出陣陣“嗡嗡”的耳鳴之聲,頓時捂著耳朵應聲而倒,背後的陶罐傾倒在地上,撒了殿前滿地的火油。

  這樣的場景似乎是提醒了門前撞門的首領什麼,穿著黑熊皮的男人大喊了起來:“對門澆火油!燒!燒!”

  隨著他的話語,第二輪火箭已經從殿門兩旁的牆上she了進去,牆內不時有慘叫之聲,大概是有人中了流矢。

  “嘭!”

  “嘭!”

  陶罐被紛紛砸在殿門之上,一臉橫肉的黑熊皮將領獰笑著舉起手中的火把,朝著已經破爛不堪地殿門投了過去。

  轟!

  火焰沖天而起!

  “快!動作給我快!燒的差不多就給我衝進去!”

  黑熊皮的男人丟完了火把,立刻從身邊手下的手中拿過一對鐵錘,對著那燃燒著火焰的殿門拼命地砸了起來。

  咚!

  咚!

  鐵錘砸門的聲音猶如響在所有虎賁軍士卒的心上,讓他們恨不得變身成真正的老虎,狠狠地撕碎面前的敵人!

  然而僅僅是從門口到殿門下台階這段短短的距離,就有著不下五百的敵人!殿門口圍著的更多!

  虎賁軍們甚至懷疑整個造反的敵人都已經涌到這座東宮來了!

  “花將軍,援軍為什麼還不來!”

  一個身受重傷的虎賁軍不甘地叫道:“這麼大的動靜,東宮附近沒有侍衛過來救人嗎!”

  “我們過來難道看到多少人了嗎?”

  另一個虎賁軍苦笑,“他們要逼宮,肯定是早已經準備好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左右,可賀穆蘭前進的速度只有兩三步而已,也不知道這批敵人是從哪裡來的,一個個手頭功夫不弱,體力也異於常人,甚至似乎是知道虎賁軍慣常用的戰法,有些破綻立刻就掩飾了起來。

  因為他們大多是柔然人的打扮,還留著諸如老鼠尾巴、光頭、小辮子這樣奇形怪狀的髮型,又在深夜,許多虎賁軍以為是那些早習慣和黑山軍對戰的柔然人被內賊引了進宮,越發地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殺到後來,都有些奮不顧身了。

  就連賀穆蘭,一時間都有些恍惚,差點忘了自己是在東宮明德殿的門外,還以為又回到了黑山之時,耳邊是糙原上呼嘯的風聲,迎面撲來的是柔然人身上的抽氣,血光和刀光齊舞,里外殺聲一片。

  突然間,石破天驚地一聲驚叫響了起來,徹底打破了賀穆蘭的恍惚。

  “呲毗盧!你不是回鄉了嗎!你怎麼在這裡!”

  一個虎賁軍將士和面前的男人纏鬥在一起,已經騎在對方的身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正在用力之時卻借著門上的火光看清了對方的相貌,頓時驚訝地大叫了起來:“你……你不是柔然人!你是……你是……啊!”

  這個虎賁軍還在驚訝,那被騎了的叫做“呲毗盧”的男人卻是趁機一個翻身,將這個虎賁軍掀落在地,揮刀就要砍向他的腦袋!

  而已經被事實震驚地無法動作的虎賁軍還保持著張大著嘴、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愣在原地!

  “盧日土魯!”

  “不!”

  一群虎賁軍看到自己的火長要被這人砍死在當場,眼底通紅地大叫了起來。

  “鏘!”

  順勢而下的磐石撞飛了敵人的長刀,將自己的部下從“柔然人”的手中險之又險的救了下來。

  “什麼情況!你為什麼不還擊!”

  賀穆蘭一聲怒吼,將自己的部下一把拎起,丟到後面的火伴之中。

  “不!不!將軍!將軍!這些不是柔然人,是我們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兄弟!”那個被救下來的士卒像是剛剛回過神來,瞬間陷入痛苦之中。

  “剛剛要殺我的是和我同在左軍十七火的呲毗盧,是和我一起並肩殺敵的同火!他也不知殺了多少柔然人,怎麼可能是柔然人!”

  “什麼?”

  “怎麼回事!”

  那個被稱為呲毗盧的男人卻好像半點也聽不懂他說什麼的樣子,抽刀又想再砍,幾次不成後果斷後撤。

  賀穆蘭卻如何會讓他逃掉?

  “盧日土魯,率領你的火伴把呲毗盧拿下!不准把他殺了!”

  “是!”

  十人的小隊開始向著呲毗盧追趕,盧日家的軍戶滿臉不敢置信和傷心的神色指揮著其他人圍截他。

  “他是左撇子,不要攻擊他的右邊,攻擊左邊!他的腿上曾經有過傷,下盤並不穩!”

  隨著他的命令,賀穆蘭用餘光掃過那個“柔然人”的身體,只覺得心肝被人揪的生疼。

  那人果真是個左撇子,一被橫掃下肢就左右搖擺。

  昔日縱橫北境的黑山軍,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那些被抽調入虎賁的精銳,剩下的人哪怕再荒疏軍事,也不見得會淪落到在平城冒充柔然人造反的地步!

  盧日家的說他曾經已經回鄉,是陛下撤軍後離開的那一批受傷老兵?還是……

  還是黑山軍的元帥庫莫提真的有問題?!

  她的心口像是堵著一塊大石,越是煩悶,手中的磐石就越發像是自己有著眼睛一般拼命地對著敵人宣洩著她的怒火。

  咚!

  咚!

  哐!!!

  大門終於被破開了!

  門前守著的“柔然人”像是洪水一般吆喝著湧入門內,根本不跟虎賁軍糾纏。賀穆蘭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卻總覺得這些人根本殺不完一樣,猛然間壓力卻突然一松,再往身邊看去,從門口到殿門前,幾乎每一處都有斷刀折劍、屍體橫陳,可見戰鬥之殘酷。

  她在舉目看去,東宮裡火光照映著身後部將的情形,死傷者約有近百,加上之前攔截的盧水胡人和蓋吳,她的身邊人數已經少的可憐。

  但形勢已經不容她再考慮了,哪怕所有人都死在這裡,也不能讓拓跋晃出事!

  “進殿救人!”

  賀穆蘭率先踏入殿中,只見得門前兩個宦官屍橫在地,身首分離,鮮血兀自從頸間流出,面前是散落一地的灰燼,顯然黑煙就是他們在這裡燒出來的。

  她心中略有不忍,避開面前的宦官,直奔著主殿快步而行,放眼一望,主殿外已經殺成一片,所有還活著的東宮侍衛都已經在那殿門前了,殿外最前方站著的是一位須髯若戟的劍客,正是教導皇子們習劍的老劍師。

  老劍師手中拿著一柄精鋼劍,猶有餘力地抵抗著三四個人的攻擊,他手中青光飛舞,一個敵人沒聽到劍風之聲,就已經被削掉了耳朵,倒地發出陣陣慘叫,在這夜晚聽來,分外覺得讓人發憷。

  “東宮諸人頂住!花木蘭前來相助!”

  賀穆蘭擔心東宮侍衛頂不住逃跑,大喊著率著虎賁軍沖了上前。

  “花將軍來的正好,讓這些蠕蠕看看我們的厲害!”那大劍師朗笑著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當真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直驚得一干敵手紛紛低呼著“妖怪”,就連賀穆蘭看到那猶如青幕一般的劍光,都忍不住自嘆不如。

  這人的劍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絲毫不帶戾氣,和他們軍中的殺伐之劍完全不同。

  所有在戰陣之中磨練出武藝之人最頭疼的無異於是對上這種有傳承的對手,越是年長之人,越是可怕。

  賀穆蘭一陣衝殺之後成功和那劍師匯合,迫不及待地問道:“太子殿下在哪兒?速速和我一起殺出去!”

  “太子殿下已經被偷偷送出去了。”老劍師壓低了聲音對著身邊的賀穆蘭說道:“我們這是在拖延時間。”

  什麼?

  賀穆蘭胸口一陣翻湧,腥甜之氣頓時充斥口中。

  虎賁軍死了這麼多兄弟……

  “拖延什麼時間?!”

  她咬著牙低聲詢問。

  “我也不知,但我接到的命令是……”

  “撤!撤!宮外來了大批人馬,朝著東宮來了!”

  一群柔然人打扮的精壯大叫著沖入明德殿來。“再不走就要被包圍了!”

  “難道是這個?”

  劍師精神一震,手中已經漸漸變得慢了的劍又揮舞的急速了起來。

  賀穆蘭不甘地劈死一個敵人,再想到剛才盧日土魯抓到的呲毗盧,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莫非這是陛下設的一個局,就為了引出所有不安好心之人?

  從陛下失蹤開始,到後來消息傳出一片大亂?

  既然如此,那她就助陛下一臂之力!

  “有援兵來了!大伙兒守住大門,等一會兒殿下就得救了!”

  賀穆蘭振臂高呼。

  “是!”

  那身披黑熊皮的將領原本已經準備撤了,再一看賀穆蘭帶著稀稀拉拉的虎賁軍守在殿門口,而東宮侍衛除了那個老劍師是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帶著一干兄弟逃出去說不定就被人瓮中捉鱉。

  聽到賀穆蘭還在那裡喊要護住太子,此人一跺腳,對著身後之人下令:“出去才是死,不如拼上一把,抓了太子,至少能全身而退!”

  “是!”

  兩方將領都下了令,東宮這邊活著的,無論是宮人還是侍衛,都拼命地向著虎賁軍涌了過去,而身穿熊皮衣的將軍則揮舞著兩把鐵錘想要再次砸門。

  這後面就是太子所在的寢殿,哪裡能讓他闖了進去?賀穆蘭抬手揮出一件,架住敲下去的鐵錘,挺腰一頂,就將那鐵錘頂了回去。

  “我要砸碎你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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