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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穿著寬袍大袖,但這個沒有塑形內/衣的時代身材是騙不了人的,恐怕北涼挑選公主時也多方打聽了拓跋燾的喜好,這姑娘不是前凸後翹,就是胸圍驚人,只不過為了不顯得艷俗而故意低調罷了。
賀穆蘭和拓跋燾的關係類似於好哥們加值得信任的老闆,見到拓跋燾要娶的媳婦是個美人兒,忍不住也為他高興,十分客氣的謝了興平公主的美言,甚至還敬了她一杯酒作為回應。
賀穆蘭並不好交際,一晚上幾乎都是被動的回應,只有這次是主動舉杯,而且言語表情間對興平公主頗有滿意之意,頓時引起許多人的側目。
好在花木蘭如今是主使了,以前不近女色的形象又太深入人心,和即將相處在一起好幾個月的護送對象處好關係也沒什麼。
唯有鄭宗和興平公主想法不同。
興平公主從小受盡眾人矚目,對於男人打量的眼神自然敏感。剛剛花木蘭那一抬眼間,興平已經注意到花木蘭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在她的蘇胸和臀/部、腰肢上掃了一圈,並且頗有評頭論足之意。
雖然‘他’的眼神並不帶有色/欲,但這樣的評判目光以一個下臣來說已經極為放肆了,顯然花木蘭並不覺得這樣的眼光有什麼冒犯,也不覺得拓跋燾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他有所芥蒂。
他竟如此篤定拓跋燾對他的信任,讓興平公主心中更加驚喜了幾分。要是一個君王對臣子信任到了這種地步,也難怪他會派一個宗室以外的年輕將領來迎親,而不必擔心兩者會產生私情的問題。
北涼也迎娶過公主,送嫁的都是老臣,鬍子白花花那種……
‘他既然滿意我的身材,可見他雖然喜歡善良可人的女子,卻希望這樣的女子同時擁有尤物的身材。男人不沾葷腥之前都恨不得女子既純情又美貌,還要有盪/婦一樣的本領,可一旦沾了葷腥,哪裡還能考慮到那麼多喜好……’
興平心中又有了幾分把握,看著賀穆蘭的目光更柔了起來。
‘賤人!果然對我家將軍有所覬覦!’
鄭宗心中想的卻不是什麼好事。
‘莫非沮渠蒙遜那老貨想要使美人計,讓君臣離心?壞了!這位公主可別路上做出什麼非分之事,讓將軍陰溝里翻了船。北涼王室有多少秘藥還不知曉,哪怕將軍不愛男人,只要身子沒壞,說不定都會被這賤人得手!’
他盯著興平的紗籠,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看好這女人,決不讓她能夠染指到將軍一根手指。
‘我一定要揭穿她那惡毒的計謀!一定!’
“喂,你別再看了,沒發現許多人已經注意到你了嗎?”袁放擔憂地扯了扯鄭宗的袖子。
“那公主連臉都沒露,你怎麼就露出一副色授魂與的樣子來了!”
好在這位公主身材婀娜,聲音清婉,許多人都露出好奇的神情,否則他這樣真的可以被拉出抽鞭子了。
“誰色授魂與!”鄭宗壓低了聲音不悅地反駁,“還沒將軍好看,誰會對她有意思啊!”
鄭宗搔了搔臉,露出一個“你真開玩笑解釋不是這麼解釋”的表情,搖了搖頭:“若不是我不好胡女,恐怕我也要心動一下,你也是男人,我也理解,不必扯出主公來當擋箭牌。”
雖說花木蘭真是個女人……
他抬眼看了看正和北涼人談笑風生的花木蘭,見她在大西北日照下已經有些黝黑的臉龐,再看一眼興平公主久居宮中的吹彈可破,忍不住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若她不從軍,說不定也是這般……
呃,說美貌有些昧著良心。
……說不定也是這般白皙。
袁放望著花木蘭的長相,情不自禁的想像起她還是少女之時,皮膚白皙樣貌清秀的樣子。
‘她五官並不難看,想來描畫一番也是能嫁人的。’
一向對女人很挑的袁放忍不住托腮遐想。
‘不知道這黑臉以後能不能養回來。’
“喂,你看什麼呢!”
鄭宗在一旁看著袁放眉眼柔和一片嚇得連連掐他。
“你剛剛叫我不要亂看!”
袁放被掐的一齜牙,再一看興平公主和花木蘭幾乎在同一方位,從他的方向看過去還真說不出到底是看興平還是看花木蘭,不由得心中一沉。
完蛋,不會有人注意吧?
他環視一圈,發現除了鄭宗似乎沒人注意到這邊,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女人真是邪門……”鄭宗咬牙,“聽說北涼王接納僧侶傳教,有不少天竺來的僧人還宣稱以男女之事成佛的,搞不好這女子也學了什麼色誘之術,把你也迷昏了頭……”
鄭宗看了看蓋吳和那羅渾等人,發現他們眼神還算清明,心中大安。
看來這公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亂放邪術的。
“你說什麼呢!”這次換袁放哭笑不得地搖頭,“我看的不是興平公主。”
“什麼?不是興平公主?”
鄭宗聞言抬眼又望,大驚失色地拍了他手背一下。
“你不會看將軍吧?你為何用那種眼神看將軍?”
他瞪視袁放。
‘就算你和我是好友,要是和我搶我也不客氣!’
袁放哪裡敢讓鄭宗知道花木蘭的身份,隨手指了指賀穆蘭身後伺候的一個宮女,“你不覺得那位宮女長得很可愛嗎?我看的是她。”
鄭宗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似乎是覺得花木蘭卻是沒什麼好看的,這才又和袁放推杯換盞,只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已經退回沮渠蒙遜身後的興平公主,生怕她又在席上對花木蘭當眾拋個媚眼什麼。
好在這位公主一雙眼睛雖然勾人奪魄,可舉止言行卻優雅端莊,毫無讓人覺得輕浮之意,許多暗自注意興平公主的使臣都暗暗點頭,以這樣的做派,嫁到魏國還算是相配。
重頭戲不在晚上的晚宴而是在明日的早朝,所以這場宴席幾乎沒提到什麼重要的事情,眾人得到放鬆的同時也熟悉了一番,可謂是賓主盡歡。
直到幾個時辰之後,眾人已經露出疲態,北涼王才安排宮人將北魏使臣們送到長明宮西邊的‘延慶宮’去休息。
延慶宮是專門接待外國使節和留宮大臣的,雖不算寬敞,住下幾百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賀穆蘭分出五百人值守巡邏,五百人休息換班,便領著其餘眾人在北涼王的安排後在延慶宮宿下。
其他人可能喝到微醺,賀穆蘭卻一直保持清醒,因為明日還要上朝,她要提早召集北魏使臣問策,所以賀穆蘭先行早早睡下了。
今日蠻古值夜,陳節等人正準備也跟著早點就寢,卻見鄭宗鬼鬼祟祟地像是做賊一般敲響了陳節的門,之後又依次去找了蓋吳、那羅渾、袁放,將他們召集起來,說是要公布一項重大的事情。
鄭宗這人雖然猥瑣又膽小,但並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所以他們一見鄭宗這般慎重,還以為真出了什麼大事,偷偷的齊聚鄭宗的房間之中,一個個正襟危坐,豎起耳朵等待他的重大發現。
只見鄭宗滿臉凝重地在房間裡踱了一陣子之後,滿臉不安地說道:“我覺得那位興平公主,似是對將軍有什麼興趣。我擔心她想要對將軍使美人計,讓陛下對將軍起疑心,進而使君臣離心……”
鄭宗看眾人表情古怪地看著他,有些心慌地解釋:“我這人看人極准,真的,我發現興平公主從頭到尾一直在用餘光打量我們將軍……你別覺得我說的可笑,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
“就這事?我還以為是什麼!”陳節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子,“明天還要起早,趕緊洗洗睡吧。”
“我也還有帳沒做,我先回去了。”
袁放憋著笑站起身。
“沒有女人能在師父身上得手。”蓋吳皺起了眉頭,“不過要是北涼真這麼打算也是麻煩……”
鄭宗面色一喜:“是吧,你也這麼覺得……”
“不過想一想,還是覺得這是杞人憂天啊……”蓋吳抓了抓腦袋,“這種事還是見招拆招吧。”
‘喂,你們一個兩個三個心怎麼這麼寬啊!’
鄭宗心中淚流滿面。
只有性格最單純的那羅渾覺得被瞞在鼓裡的鄭宗很可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好意我們都知道了,不過你想的那種事不可能發生。你總要相信將軍的人品吧?”
陛下會因此君臣離心才有鬼!
“我回去睡覺了。”
“我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這真的嚴重,你們別走聽我說,喂!喂!”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在晚飯後。
小劇場:
袁放哪裡敢讓鄭宗知道花木蘭的身份,隨手指了指賀穆蘭身後伺候的一個宮女,“你不覺得那位宮女長得很可愛嗎?我看的是她。”
當夜,袁放回房。
宮女(滿臉紅霞):我為客人解衣袍……
袁放:(瞪眼)我擦!這也太服務周到了吧!
鄭宗:(敲門)袁放,我進來了!我找你有……呃?咦?(太好了!他果然不是想和我搶將軍!)
袁放: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找我有什麼事?我這就跟你去!
鄭宗:(退步)沒事,你們繼續,繼續,當我沒來過。
袁放:(急)你聽我解釋!喂!你別可對外亂說啊喂!
☆、第398章 深宮舊事
賀穆蘭這頭的宮室里偷偷摸摸開會,源破羌那邊也不見得有多麼安穩。
等天色一黑,源破羌便換了輕便的衣袍,帶著兩個貼身的親衛想要出門去。可憐一直伺候他的小廝眼淚都要出來了,一個勁地扯他的腰帶,生怕這位小祖宗出去被人抓住,從此就回不來了。
“我在這裡長大,哪裡有暗道,哪裡有捷徑,我比沮渠蒙遜那傢伙還熟。你在自己家裡會迷路嗎?”源破羌眯著眼冷冷地看著那個小廝,“給我放手,不然我就砍了你的手!”
嗚嗚嗚,還我笑容可愛的主子!
怎麼一到了長明宮簡直就跟中了邪一樣!
源破羌甩開隨從的手之後,帶著兩個南涼一路跟隨他忠心耿耿的親衛步入黑暗之中,瞬間就沒有了身影。
正如源破羌所說一般,在長明宮裡行走,他連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延慶宮當年是大宴群臣的地方,他經常偷偷溜來看歌舞昇平,沒一會兒,他就找到了當年偷溜進來的那棵大樹,情難自禁地撫摸著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