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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長老們年紀已大,但他們身後的年輕人聽了休屠王的話各個都神情狂熱,恨不得大聲叫好。

  就在滿屋子氣氛熱烈之時,金當川又氣喘吁吁第跑了進來,大聲叫了起來:“不好不好!來的是花木蘭!是殺了柔然可汗的那個花木蘭!”

  “花木蘭?是誰?”

  金崖帶著族人在關中放牧,對於北地之事不太了解。鮮卑人雖占了夏國,但休屠人和鮮卑人語言不通,和漢人也怎麼接觸,是以花木蘭名頭響亮,滿屋子裡人卻莫名其妙。

  金當川在夏國做過官,當即把自己聽到過的花木蘭事說了一遍,只是他口才確實不行,聽到的也是不知傳過多少回的,自然沒有那麼真實。

  “你說他一個人能扛起一隻牛?我看他們是吹牛皮喲!”

  “一手撕了柔然可汗?還幾萬人里殺進殺出……”一個長老放聲大笑,“哈哈哈哈,這你也能信?一人一口痰也淹死了!”

  金崖聽到那些浮誇的事跡更是臉上帶笑:“看樣子應該是哪個人想給他立名,讓他好升官,就是牛皮吹的大了點,都要撐破了。”

  金崖就怕來的是宿將或者拓跋氏的宗室親自帶兵前來,宿將謹慎,很可能花半年甚至一年和他耗著,而拓跋氏的宗室一旦受了挫敗,那就不是一支人馬,很可能是十幾支人馬全面包圍前來找回臉面了。

  待知道來的是一個二十出頭、剛剛成名、只有幾千人馬的小將,哪怕說他是天神下凡,金崖也不放在心裡。

  “區區幾千人而已,攻不破我的胡空谷!”

  ***

  賀穆蘭派了軍中的斥候前往白平縣,守著白平縣衙,還沒等到半夜,這些虎賁軍就抓到了兩個偷偷摸摸跑出縣衙的衙役。

  黑山的斥候都是賊精賊精的傢伙,他們在白平縣抓了兩個衙役卻沒有立刻出城,倒是等到深更半夜才翻了城門(這城得多矮︿( ̄) ̄)︿)回到軍營里,將他們綁到賀穆蘭面前。

  那兩個衙役一進了虎賁營就已經嚇軟了腿,待被綁到賀穆蘭面前時已經抖得像是個篩子,連話都不敢說出口。

  斥候們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信並一些雜物,雜物自然是笑納了做這趟跑腿的辛苦錢,那封信直接交給了賀穆蘭。

  賀穆蘭開了信一看,竟是匈奴文,便遞給了拓跋素派來的通譯。

  這通譯一接到信便臉色大變,待看到後來,竟有些握不住信函。

  “花將軍,那白平縣的縣令通敵!胡空谷里的糧食,是他買了送進去的,他還一直給休屠人偷偷通風報信,以索取金銀作為好處……”

  那通譯是匈奴人,不過是魏國出生長大的,自然對夏國和休屠都沒有什麼歸屬感,只覺得這縣令面目可憎。

  “果真如此!”

  賀穆蘭怒。

  “他膽子也真是大……”

  赫連定笑。

  那通譯將信的梗概說完後,便開始從頭開始逐字讀信。兩個衙役顯然也明白大事不好,有一個下/身一濕,竟尿了褲子暈了過去。

  另一個卻是膽大,不但開始求饒,而且還願意戴罪立功,將一切事情都和盤托出。

  賀穆蘭最缺的就是時間,沒空慢慢墨跡,一聽到那膽大的求饒,立刻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哦,你要戴罪立功?”

  她低頭對他露出殘酷的一笑。

  “說來聽聽。”

  ☆、第335章 混入谷中

  不光是魏國,整個北朝最大的問題都是吏治不清。魏國因為有軍戶制和地方宗族的干涉,至少百姓還沒到過不下去的地步,而夏國雖有俸祿,可那有跟沒有一樣,所以官員如果不貪腐,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那位姓費的縣令原本也過的十分清貧,因為白平縣根本就沒什麼出產,所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致富之道。由於離長安近,白平縣的富人也都是直接往東前往長安發展,不會在白平多留,行商更是連進都不進白平縣,所以這位費縣令考績不好,連連留任,已經在這裡有很多年了。

  費縣令真正開始發家,就是從休屠人開始經驗胡空谷開始的。這位縣令根本不管休屠人要這破山谷幹什麼,對方提供賄賂,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休屠人無法自己去買糧委託費縣令買糧,費縣令也都每次抽個三成作為報酬,毫不問緣由。

  等休屠人反了,開始躲到胡空谷里,費縣令才開始害怕。可他已經和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只要休屠人被抓了,總是要把他供出來的,於是這位縣令每次都會提早通風報信,延普的副將為何會死於埋伏,便是如此。

  賀穆蘭平生最恨的就是吃裡扒外之人,為了一己之私,甚至可以不顧百姓和同僚的安危。這位縣令的命運在賀穆蘭徹底對費縣令厭惡之時就已經決定了,想來拓跋燾只會更加憎恨此人,絕不會想著放過他。

  這兩個衙役之所以急著戴罪立功,是因為他們知道一條進入胡空谷的密道。表面上看,胡空谷只有一個入庫,就是那個葫蘆口,可若是只有一個葫蘆口,費縣令的人又怎麼可能繞過那麼多大軍的眼睛明晃晃的的進谷中去?那密道便是兩方交易的關鍵。

  胡空谷易守難攻,唯有一個缺口,便是在右方的百戰崖。崖中有一棧道,休屠人吊了一個木製的吊籃,用於運送鹽巴和其他山谷無法自行生產的日用品。

  若是站人的話,堪堪可以承受兩個成年人的重量。

  費縣令和休屠人有約定,若是他的人派人來的,便在那吊籃下面吹響鴿哨,上面日夜都有人值守,聽到鴿哨之聲,就會把那吊籃放下來。

  山越一帶的蠻人慣用吊籃和懸崖作為守山的據點,可休屠人也是以騎兵為主,竟然也想出這個法子,可見胡族之間互有聯繫的傳言一點都不假。

  賀穆蘭和赫連定一聽胡空谷還有一處缺口,頓時笑了出來。他們都知道胡空谷之戰大局已定了。

  “花將軍只需找兩個武藝高強、性格可靠的勇士趁著夜色上去,然後想法子結果了上面吊車把守的休屠人,便可以用這吊車和吊籃運上去幾百虎賁軍。”

  赫連定知道一次只能運兩人耗費的時間太長,時間太久總還是會被發現的,所以只把人數定成了幾百人,“這幾百人混入胡空谷中,和外面攻打山谷的胡空谷裡應外合,一定能將胡空谷拿下!”

  “我倒覺得直搗黃龍比較好。”

  賀穆蘭想了想,用了一個更險的法子。“如今我們大軍壓境,胡空谷里所有的壯年和能作戰的人肯定都布防在胡空谷兩道隘口之間,後方腹地卻不見得會有那麼多人看守。我們只需找到休屠王金崖和一干休屠‘官員’所在的地方,將他們一舉成擒,必定能迫使他們投降,連打都不用打了。”

  “這……這未免太險。我們不熟悉胡空谷裡面的環境,若是未殺入腹地就先驚動了谷中的休屠人,倒時候里外一起夾擊,混進去的人倒成了瓮中之鱉了。”赫連定連連搖頭。

  “我不贊成。”

  如今他的命寶貴的很,不但關係著西秦的歸向,而且他的妹妹和兒子還等著他撐起門戶,絕不可陪著花木蘭一起涉險。

  她的辦法雖好,但終歸是年輕人,不懂得“以正立,以奇勝”的道理,可以用奇襲做為突破口,可如果全部都靠奇計來獲勝,最終只會死於險地之中。

  赫連定在沙場征戰十幾年才越發明白這個道理,他生性自負,不願和花木蘭解釋自己的擔憂,只是表達出自己並不贊成的意思。

  “赫連公,誰說我們沒有熟悉胡空谷路徑之人?”賀穆蘭笑了笑,指著那兩個已經嚇傻了的白平縣衙役:“這二人經常來谷中報訊,說不得還幫著送過糧食,哪裡會不認識谷中的道路?有他們引路,一定能找到金崖的住處!”

  那兩個人嚇得半死,搖頭的搖頭,哀求的哀求,均說自己對路不熟,之前都是有休屠人帶路云云。

  賀穆蘭突然想起以前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情節,隨手拉過一個盧水胡人,在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伸手探入了他的懷裡。

  一旁的陳節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流氓惡少調戲良家婦女一般。

  而那盧水胡人只覺得一隻溫熱的手掌探入他的胸口,這位花將軍以兩根手指在他身上最油膩的地方搓了搓,又搓了搓,搓的他雞皮疙瘩直起。

  ‘沒聽說過這位將軍喜歡男人啊……’

  那盧水胡人愁著臉。

  ‘我被這麼揩油,是不是該掙扎掙扎?可若我掙扎了,別人會不會笑話我小題大做?花將軍會不會丟了臉面?’

  那盧水胡人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賀穆蘭已經微微蹙著眉頭從他懷裡弄出兩個泥丸子來。

  她走到兩個衙役面前,伸出左手,用大力捏開一個衙役的下巴,將其中一個丸子扔了進去,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直到泥丸進了肚,這才把他的下巴放開。

  賀穆蘭又在另一個衙役身上如法炮製,兩個泥丸都進了他們的肚子。

  兩個衙役只覺得一團又臭又膩的東西滑入了他們的食道,然後直接進了肚子,喉間全是噁心的感覺,胃中也似有燒灼,頓時嚇得渾身都在哆嗦。

  “我這些部將之中,有幾個是杏城的盧水胡人,最會用毒。剛剛我給你們吃的,是盧水胡人的不傳之秘,名曰‘一日斷魂丸’。你們今日服了此藥,若明日的這個時候沒服解藥,便會七竅流血、渾身經脈疼痛而死……”

  賀穆蘭長得貌不驚人,卻一直以嚴肅正直的面目示人,所以她說起嚇唬人的話來,竟一點都不像假的,莫說這兩個衙役,就連那個被搓了泥的盧水胡人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真有什麼秘藥不小心被賀穆蘭掏了出來。

  赫連定和杏城的蓋天台頗有交情,自然知道盧水胡人沒有這樣的藥,只有一種見血封喉的毒/液,可那藥吞下去是沒用的,所以賀穆蘭只能是嚇唬人。

  果不其然,赫連定看見賀穆蘭悄悄把手指在背後的衣服上擦了幾擦,心中頓時覺得這位將軍再怎麼厲害,也果真是個年輕人,有時候行事實在是可愛的很,忍不住微微一笑,在匈奴通譯翻譯過之後又接著用匈奴話補充:

  “你們放心,花將軍還想要留著你們帶路,絕不會輕易殺了你們。你們好好效力,爭取戴罪立功。費縣令才是主犯,你們充其量不過是被脅迫的,若你們表現的好,花將軍自有回報。”

  這番話正說到了兩個衙役的心裡,賀穆蘭和赫連定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唱的這兩人恨不得跪在地上認賀穆蘭為干爺爺,當下如竹筒里倒豆子一般把百戰崖上方是什麼情形、有幾個人守衛、幾個時辰一換班云云都吐露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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