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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斤似乎覺得這件事不宜再生波瀾,伸手點了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出來。

  “你們把高校尉處理了,記得處理的乾淨點,對外就說被盧水胡人殺了。盧水胡人用的是什麼兵器?”

  “大部分是刀,大人。”

  “那就用刀殺,不要把血濺的到處都是。殺完了丟到盧水胡人那裡,你們就回來復命。”

  王斤鄙夷地看了一眼高深。

  “拖出去吧,活著就讓我礙眼,死也給我死遠點。”

  “是!”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王斤卻有其人,歷史中的人物,也確實是長安的鎮守將軍,取的是歷史原型。當然,下場也不怎麼好。

  ☆、第321章 牢獄之災

  王斤身邊的侍衛,皆是其母端平公主給他指派的高手和心腹。

  王斤此人生性多疑,但對於這位嫡母,是真正當做母親來看待的,所以對於這些侍衛,無論是多麼機密的事情,從來都不避諱他們。

  以至於殺了高深這種事,王斤完全信不過自己的部將,也不願意交給所謂的“心腹”處理,而是給了這些貼身侍衛。

  幾個貼身侍衛將高深拖出去的時候,不是沒有嗟嘆的。

  他們都是皇室培養出來的高手,只為皇室和宗室服務,原本都是做的護衛之流的工作,像這樣殺人滅口的髒活,是不會插手的。

  高深被幾個侍衛粗手粗腳的拖出去,直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眾人這才輕手輕腳地把他放下來,開始互相埋怨。

  “當初到端平公主身邊的時候就知道是苦差事,想不到我們幾個竟然要淪為一個蠢貨的劊子手!”某個侍衛惡狠狠地啐了一口。“這個人名聲很好,殺了他是要遭報應的!”

  此人大概信佛,拖拖拉拉就是不願意動手。

  另一個侍衛大概是無所謂的很,拔了刀就要砍他的脖子。

  “老三說的沒錯,這樣的好人應該留個全屍,還是不要斬首了吧。”年級最大的那個拉住了侍衛的手,看了高深一眼。

  “來個痛快的。”

  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信佛的那個乾脆抱臂而立,不去管他了。

  其餘幾個侍衛委實不願意替王斤做這種事,可他們既然被端平賜給了王斤,那就不得違抗主命,否則有極為可怕的下場,一時間,高深竟然苟活了下來。

  “這樣吧,你們給我找個獨輪車,我把他處理了,給推到牢獄裡去。你們這種髒活乾的少,還是不要髒了手。”

  那年紀大的表情誠懇,似乎平日就很照顧這幫兄弟,所以眾人都露出感激的表情。

  “老大,還是我們一起干吧,不能讓你一個人背黑鍋。誰知道這主子能蹦躂幾天,到時候他落得不好,以端平公主的脾氣,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個侍衛一咬牙。

  “我來動手!”

  “別這麼婆媽,我是老大,聽我的。”自稱老大的那個侍衛對幾個同伴揮揮手。“你們去找車子,再給我找個乾淨的大毯子裹著他,否則出去被人看見了又是麻煩。”

  他素來威望高,幾個侍衛都以他馬首是瞻,又感激他願意做這缺德的事,眼眶通紅的依言去找東西。

  那老大在角落裡獨自等了一會兒,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待沒有了什麼雜音,這才半跪下身子,小聲在高深耳邊說道:“高將軍,你聽得到我的話嗎?我知道你還清醒著。”

  高深確實清醒,可他也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如何。比起頭腦清醒的被殺了,他情願渾渾噩噩的死掉。

  可當他聽到將要行兇的兇手居然還有閒情和他扯淡,高深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睜開眼睛哀聲懇求:

  “這位壯士,我家中還有父母,我是獨生子,我若死了,家中父母就無人送終盡孝了,求你放我一回!大恩大德我日後一定報答。”

  那“老大”並沒有回他,只是十分乾脆的送開了綁住他手腳的繩子,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高深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壯士,你這是……”

  “我雖然把你的手腳鬆開了,但你卻不能現在就解開。等下我會在你的胸前戳一刀,當然,你要信不過我,也可以自己動手,造成你心口已經中刀的假象。我會把你當做死人送出去,等到了外面,就全靠你自己了。”

  老大依舊是面無表情,可說出來的話幾乎能讓高深對他叩拜一頓。

  “我們幾個雖然是王斤的侍衛,但並非他的走狗。高大人,你是個好人,這一年來你在長安城如何行事,我們兄弟幾個都看在眼裡。我敬重你,願意放你一條生路,卻不能連累我的兄弟們。”

  老大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給高深的四肢推宮活血,幫助他回復行動的能力。

  “等我把你送出去,我就要亡命天涯,我的兄弟幾個說不定也要遭難。你要記得我們受的罪,日後繼續做個善人,方可不負我今日的犧牲。”

  “是是是!我一定記得!”

  高深幾乎是哽咽著說道:“我一定……一定繼續做個善人……”

  他怎麼知道,竟是自己的偽善救了自己一條命!

  他之前還覺得這般裝腔作勢的活著,除了博取一點名聲以外一點用都沒有!名聲能有什麼用?只會讓他越來越危險……

  這難道不是老天的提醒嗎?

  為了表示自己的信任,高深讓“老大”在他胸前戳了一刀。兩個敵對的人,原本應該斗個你死我活的,如今一個卻溫順的猶如羔羊,等待著另一個人對他造成傷害。

  這心情甚至是雀躍的。

  高深感覺到胸口溫熱的血液流了出來,可“老大”的刀又快又穩,扎的傷口薄且淺,他甚至沒感到多少痛苦就結束了。

  那溫熱的血告訴他自己還活著,他就這麼任由血流淌著,閉著眼睛躺在那裡,等著接下來的結局。

  天色很黑,黑到看不清一個人到底是不是死了。而其他幾個侍衛太過信服他們的“老大”,不但沒有檢查屍體,甚至還以一種“愧疚”的表情惶恐不安,似乎“老大”背了他們該有的罪責。

  “老大”獨自將高深丟上獨輪車,用毯子裹好“屍首”,又把那把染血的刀遞給一個同伴,讓他把它帶回去給王斤復命,然後推著獨輪車離開了後院。

  一路上得到王斤命令的守門人都無聲無息的打開了方便之門,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高深送到了街道上,再沿著街道繼續往牢獄的方向推。

  等他避開幾個巡更人,等他們走的遠遠的了,“老大”把高深在一處低牆後放了下來,對他拱了拱手。

  “高將軍,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壯士可有地方去?若沒地方去,不如……”

  “我自有辦法,你不用多慮。”老大怎麼聽不出他是想招攬自己,可是以他的身份,哪裡是這個軍戶出身的將軍招攬得了的?所以他也只是笑笑,將這個話題岔了開去。

  臨走前,老大慎重地對高深說道:“王太守想要派人燒了飛雲樓,將知道今夜發生之事的人全部滅口。被關在牢中的羌人和盧水胡人應該也得了命令,如今他們被關在牢里,不是被燒死,就是被箭she死,高將軍最好動作快些,否則花將軍等人也有危險。”

  他將王斤的安排倒了個乾淨,這才施施然行了個禮,兩腳一蹬上了院牆,踩著人家的屋檐走遠了。

  只留下裹著毯子的高深一臉迷茫地留在原地,待咀嚼完“老大”話中的意思,這才臉色大變。

  “不好!那傢伙居然要燒飛雲樓!這冬日要起了火,市集豈不是要燒掉大半!簡直是豬狗不如!”

  長安的建築大多是木製結構,冬天天乾物燥,也許王斤只是想燒一家,可火趁風勢,一旦燒起來……

  想到這裡,高深也顧不得感嘆自己的一番死裡逃生了,丟下毯子立刻拔腿奪命狂奔,向著飛雲客店所在的市集跑去。

  今日雖無星無月,但高深日夜巡邏,對長安的街道比當地人還要熟悉,他一路翻牆穿院,走的全是近道,一下子就沒有了身影。

  只是等高深走後,從原本的屋檐後又冒出一個頭來,不是那“老大”,還有何人?

  做了好事卻不留名的侍衛頭子見著一地的血跡,大嘆了一聲:“這傢伙,平日看起來穩重仔細,怎麼臨到逃命的時候倉皇失措?這麼一大片血漬,簡直就是提醒別人來追他的,少不得還要我再跟著收尾……”

  他搖了搖頭。“我這暗棋這麼早就廢了,也不知王爺會不會生氣。罷了,回頭去了黑山,跟王爺求求情。我也是為了救花將軍,將軍應該不會怪我吧?”

  這個侍衛翻牆進了一戶人家,提了水桶澆了一路的水,這才飛速離開。

  這一次,他的目標卻是城外。

  ***

  高深這邊死裡逃生,著急地往市集而趕,而另一邊,莫名其妙被關在大牢里的賀穆蘭等人,已經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心中升起一陣不安來。

  賀穆蘭踹門不成,反倒被鐵門反震回力道,那隻腿立刻受了傷,疼的抬不起來。

  她的神力恢復之後,少有像這樣吃癟的時候,所以一時間情緒竟然有些低迷,望著那鐵門絲毫想不出離開的法子。

  赫連止水沒有賀穆蘭那樣的神力,所以只能對鐵門外大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要把我們關起來!我們又不是人犯!”

  那門外有一個油滑地聲音接了腔:“這位女郎,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奉上面的命令。我是做下人的,上面有令不敢不從,你要怪就怪別人,不要怪我們這些苦命人。”

  “什麼?什麼上面的人?上面是誰?喂!你說話啊!說清楚怎麼回事!”赫連止水大喊大叫著:“高深呢!讓高將軍來見我們!”

  這獄卒聽了赫連止水的話,冷笑了一聲:“上面既然要處置你們,那高將軍也是自身難保,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走了,我待的多了,自己命都保不住……”

  那人鎖好了外面的大鎖,有規律的腳步聲就漸漸走遠了。

  聽到獄卒的話,赫連止水已經面如死灰。顯然這件事出了什麼波折,以至於“上面”有人想要對付他們。

  高深應該是幫著他們的,可現在那獄卒的意思,高深應該也遭遇了不測。如果真是這樣,高深就是被他們所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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