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兩人正在馬上對話,一旁的蓋吳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賀穆蘭正在詢問赫連定的情況,所以沒注意到蓋吳的神色,賀穆蘭身後的陳節卻是注意到了,在看著蓋吳不停翕動嘴唇之後,忍不住叫了起來:

  “蓋吳,你有什麼要說的直接說就是了,看的我急死了!”

  這叫聲一嚷出,赫連止水和賀穆蘭齊齊都朝著蓋吳看去。蓋吳原本不知道該不該說,被陳節這麼一嚷,只能不確定的開口。

  “家父生前似乎提過,有一面天台軍的天王旗曾經給了平原公。”蓋吳從懷裡掏出一面小旗,這旗幟賀穆蘭在沒穿越前也有一面,是後世的蓋吳所贈,持此旗者可以得到盧水胡人的友誼,一共只有三面。

  “若赫連公真的前往秦州,說不定是要去杏城……”

  賀穆蘭和赫連止水都沒想過事情會如此容易,赫連止水更是錯愕道:“此事當真?可家父從未說過……”

  “赫連公曾經雇過我們天台軍,截斷廢太子的後路。事後赫連昌被立為太子,和家父歃血為盟,議定只要赫連昌在位一天,絕不派一兵一卒進入杏城,由於赫連公是中間牽線之人,所以我父親便給了他那面天王旗作為信物。”

  蓋吳將自己的旗子遞給赫連止水看:“請君看看這枚小印,這是赫連公當年給我們的信物。”

  他的那面天王旗下墜著一枚小墜,是個狼頭的形狀。

  盧水胡人的圖騰是狗,而非狼,匈奴人和高車人則是狼頭。

  赫連止水一看那枚狼頭印章就已經信了一半,再看印章下面刻著的“平原公定”,立刻愴然涕下。

  “是家父的印鑑!我小時候見過這枚印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就連賀穆蘭都難以置信自己的好運,惹不住嗟嘆一番。

  若是她當初沒有收容蓋吳為徒,這一幫盧水胡人還在四處遊蕩打工,她也就不可能發現在平城發生的那些陰謀,也許自己也死於盧水胡人的刺殺之下。

  如今盧水胡人的存在堅定了拓跋燾土改的信念,而盧水胡人也願意前往秦州尋找赫連定,可以說已經承認了魏國的統治。拓跋燾對于歸順自己順從自己的胡族通常是採取安撫和為魏國所用的態度的,所以盧水胡人截然迥異於前世的道路已經可以想像到了。

  按照盧水胡人從商代開始一直作為僱傭兵存在的價值來看,盧水胡人很可能成為高車人以外的第二支“募軍”,雖然不可能成為軍戶,但募軍是有軍餉和戰利品配給的,比做苦役和炮灰的雜胡不知道好出多少倍。

  如今最頭疼的問題竟也迎刃而解。若按蓋吳的說法,赫連定很可能帶著殘兵隱匿行蹤,偷偷去杏城尋找盧水胡人的幫助。

  盧水胡人對朋友忠誠,寧願死也不會出賣朋友。若沒有蓋吳的幫助,他們這些外人可能根本找不到赫連定的藏身之處,更別說得到赫連定的信任和他們返回魏國了。

  “若蓋郎能救出我的父親,我赫連止水甘願為奴受你驅使!”赫連止水當即翻身下馬,朝著蓋吳就地跪拜。

  赫連止水是赫連勃勃的孫子,如今夏地赫連定的唯一之子,蓋吳哪裡敢受他的大禮,也跟著下馬跪拜還禮,惶恐了起來。

  “這是師父的任務,就是我的事情。更何況赫連公既然得了天王旗,便是盧水胡人的朋友,於情於理我們都義不容辭。只是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並不敢肯定,若是赫連公並非前往杏城尋求我們的幫助,我的貿然臆測就有可能耽誤了營救赫連公的時間,所以我一直不敢開口說起此事。”

  蓋吳說的也是正理,所謂救人如救火,一刻都不能耽擱。若是他猜錯了,赫連定純粹是被羌人驅趕到那個方向,說不定就因為他們的猜測失誤而死在哪個地方。

  “不,我相信家父應該是去了杏城。杏城一直是盧水胡的地盤,莫說羌人,就連我們匈奴人都未曾踏足過。羌人顧忌盧水胡人的態度,應當不會進入杏城搜查。”

  赫連止水頓了頓,臉色又是一變:“就怕他們明里沒有探查,私下已經派了人去暗查了。我們得儘快!”

  賀穆蘭看了看身後一千羽林軍,為難了起來。

  這麼多人急行軍,別說別的,戰馬長途跋涉若無法補充糧糙肯定是要掉膘的,說不定跑死在半路上。沿路的驛站解決幾百匹馬的糧糙還有可能,解決這麼多人馬的,驛丞愁也要愁死了。

  更別說夏國是新被打下的國家,驛站還不完善,說不定連幾百匹馬都照顧不過來。

  想到這裡,賀穆蘭咬了咬牙,招來此次派出統轄羽林軍的羽林中郎將。

  “步六孤將軍,我們要先行前往杏城,羽林軍帶的人馬太多,不利於行軍,你們稍後趕往杏城。若在路上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便宜行事。”

  羽林軍是拓跋燾拖出來給賀穆蘭裝場面的,否則常山王拓跋素真不一定會賣面子給花木蘭調兵。但步六孤家族是拓跋素的母族,拓跋燾為了花木蘭也算是煞費苦心。

  這位步六孤將軍如今只有二十多歲,份位不過是個中郎將,會被拓跋燾調出平城為的是什麼心裡清楚,一聽到賀穆蘭的調遣立刻毫不質疑的接受了差遣,甚至主動讓出三百匹馬和自己的糧糙給盧水胡人們做補給。

  如此一來,一人三馬,他們可以保持馬力一路趕往杏城,沿路也不需要再獲取補給了。

  如今已經是冬天,露宿在外甚至可以凍死人,賀穆蘭趕路也變得更加困難,帶上一千多個人,還真不好急行軍。

  兩方商議過後,盧水胡人留下了二十人給羽林軍做嚮導,剩下的人整理好補給和行李,拋棄輜重,帶著替馬星夜前往杏城。

  急行軍自然不好受,盧水胡人和賀穆蘭還好,他們都是長期在行伍之中度過之人,可被拓跋燾派來獲取赫連定信任的赫連止水卻從未吃過這種苦。騎馬是所有胡人必學的一門技能,赫連止水當然練得也很好。但騎馬和長期急行軍不是一回事。

  就連賀穆蘭,當初也是這麼熬過來的。

  這個十三歲的少年的大腿內側磨得是血肉模糊,整個身體也像散了架一般,最後甚至是賀穆蘭親自抱下馬的。

  “花將軍,其實不必這麼麻煩,我忍得住的……”

  赫連止水從未這麼和人親近過,小臉通紅,不自在的將臉偏向另一邊。

  “怎敢勞煩您……嘶!”

  在他說話間,賀穆蘭已經動作極快地撕掉了他大腿上的布料。

  傷口磨出了血,赫連止水卻一直都沒有叫痛,忍到後來時,血肉和褲子上的布料早已經黏合在了一起,到了下馬歇息的時候,賀穆蘭見他不對勁,將他抱下了馬,再一看,這傷口早就乾涸了,不撕開布料根本無法療傷。

  “你一開始流血的時候就該叫喊出來,讓我們停一停的。好在現在是冬天,若是夏天,傷口惡化,你兩條腿說不定都要被鋸掉!”

  賀穆蘭毫不留情地斥責著赫連止水隱忍的行為。她不但不敬佩他的忍耐力,甚至有一種將他大罵一頓的衝動。

  “鋸掉?”

  赫連止水倒吸了一口氣,兩條□在外的大腿迎著風抖了幾抖,嚇了個半死。

  “還……還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驛站的房間裡,賀穆蘭仔細檢查著小男孩的傷口。雖然有用清水化開布料,但所用有限,赫連止水依然因為驚嚇和疼痛弄的滿頭大汗。

  賀穆蘭說的是最壞的可能,可她為了讓赫連止水害怕而不得不服軟,只能用這種方式恫嚇他。

  “再爛幾天,不鋸也要鋸了!”

  賀穆蘭瞪了他一眼,用手探向他的下ti。

  “還有……你是不想留後了嗎?”

  傷到小jj,皮都掉了一層,這孩子是有多能忍?

  赫連止水被賀穆蘭碰到□,頓時大叫著閃開身子,那裡的疼痛早已麻木,如今被賀穆蘭碰到,他才知道有多疼。

  “花將軍,那裡傷的不重吧?”赫連止水眼淚奪眶而出。“不會也要切掉吧?可以治的是不是?”

  他不要當宦官!

  他的父親如今只剩他一個兒子了!若不是他還沒有成人,他早就已經找個女郎先給家中留後……

  要是他那裡被切掉……

  赫連止水又擔心又害怕,一邊恐懼與自己的傷勢,一邊忍耐到身體直發抖。十幾歲的少年原本就是青澀的年紀,他又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心中的重壓可想而知。

  就連之前恫嚇過他的賀穆蘭都沒有了再嚇她的心思,眼光從那紅腫的可憐的小嫩芽上一掃而過,開口安慰道:

  “應該沒事,你莫擔憂。”

  真是造孽。

  好生生一個孩子……

  若赫連止水真因這個有個萬一,赫連定一定親手殺了狄子玉,再無解開矛盾的可能了。

  赫連止水還是害怕,一邊細碎地哭著一邊伸手去摸自己的嫩芽。

  即使未成年,那裡依然是有反應的。

  “花將軍!我無事!我無事!”

  赫連止水一抹眼淚,看著動了動的小止水,驚喜地大叫了起來。

  “你看啊!無事!它還好好的!”

  “啊……”

  賀穆蘭傻眼地看著少年自顧自的擺弄自己,忍不住無力望天。

  這……

  這還怎麼上藥?

  雖說她是法醫,已經閱鳥無數,可如今這些都是活人。

  若哪一日她身份暴露,她是不是就成了怪阿姨了?

  一想到這個,賀穆蘭的臉皺起了滿臉褶子。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狄葉飛:花木蘭,你要負責。

  若干人:花木蘭,我要負責。

  赫連止水:(大哭)哇!

  庫莫提:……好漢不提洗澡的事,不提……

  軍中眾火伴:……怎麼辦,我們還能不能好好的娶妻了……

  賀穆蘭(惱羞成怒):我見過的“嗶——”比你們見過的女人還多!這算個毛啊!

  ☆、第316章 狹路相逢

  考慮到這個時代感染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無論赫連止水怎麼一力堅持,賀穆蘭還是休息了一天才讓他繼續騎馬。

  赫連止水有著自己的堅持,即使賀穆蘭表示這些盧水胡人的傷藥很好,而且她包紮和盧水胡人包紮沒什麼區別,赫連止水還是堅持要求賀穆蘭替他包紮。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