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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軍將軍直言花木蘭就是個“飯桶”,引得四周之人哄然而笑。更有幸災樂禍的當下就小聲胡言亂語的嘲諷了起來。

  在鮮卑人為主的軍中,“男兒何不帶吳鉤”才是常事。你辭了帶兵的位置,反倒會讓人看不起,不會說你是謙虛謹慎。

  王猛也沒想到花木蘭竟是這樣的選擇,除了嘆氣惋惜,也只能領了任命。

  他對花木蘭是極為欣賞,曾經為了他的性命把自己吹毛短髮的利器“烏金匕”都送了出去。更可貴的是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對什麼人說過,他也樂於做一個不為人知的“伯樂”。

  他看著她,是因為他從花木蘭的行為舉止中看到了她和其他士兵不一樣的東西。

  悲憫、淡泊、冷靜。

  這才是一個負責的將領該有的品質。

  因為這一點惜才之心而結下的善緣,讓活下來的花木蘭說動了突貴率軍冒著極大的危險回軍救了他一命,這也算是還了因果。

  而此時花木蘭終是到了他的帳下,可以說一飲一啄,全是天意。

  眾人有惋惜的、有不解的、有罵花木蘭豬油懵了心的,說什麼的都有,但花木蘭原本參加大比就是為了能吃飽飯,現在目的已經達成,待遇更好的親兵雖然做不成,也算是差強人意,能吃飽飯了。

  事後,狄葉飛去找過花木蘭。

  “你到底是怎麼看穿我那招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救命招數練得極為純屬,就算是軍中宿將來了,也不一定能夠看清。

  ……

  花木蘭眨了眨眼。

  她和他打了幾十個回合,她都不清楚他說的是哪一招。

  在她看來,他的招都差不多,所謂看穿不看穿……

  親,反正招來就擋就是了,要看穿做什麼啊!

  “……我……就這麼……”花木蘭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是如何打的。

  這根本就是無法用言語解釋的話啊。

  “你不用說了……”狄葉飛露出了深受打擊的表情。

  他的招式居然淺薄到根本不用看穿,對她來說就稱不上什麼隱蔽殺招的地步嗎?

  這花木蘭還知道給他留些面子,他又怎麼會是不識趣之人!

  “咦?是你先問我的。”花木蘭也很無辜。

  他這麼把她攔下來就問了這麼句話,她已經絞盡腦汁在想自己究竟擋了什麼了不起的一招了,結果她還沒想完,這位狄美人就說她不用說了。

  花木蘭好奇的看看這位軍中美人的臉,心裡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但有一種美總是會轉移別人的注意力,漸漸的她的心思就偏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的皮膚還是這麼白。皮膚看起來雖然有些粗糙,卻沒像她一樣都快裂開了。

  話說回來,在漠北這種風和刀子都沒有什麼區別的地方,他到底是怎麼保護自己的皮膚的啊?

  她雖然不在意相貌什麼的,可是每天早上洗臉都臉疼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在外人眼裡,花木蘭和狄葉飛正在“深情的對視”。

  而這個外人,正是揚首窺伺的“白鷺先生”素和君。

  此時他正躲在一處營帳之後,好奇的看著這兩個人的動靜。

  難道說,這花木蘭不好女色,不好名利,好這一口?

  也不對啊,他也打探了不少消息,沒聽說之前他那一火有什麼不對的。

  還是說,只有狄葉飛這樣的天生“尤物”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那就完蛋了。

  像狄葉飛這樣面容姣好似女子的男人,還兼具異域風情的,怕是整個大魏都找不到幾個。

  他要不是來了軍中,又出生在那種小地方,怕是早就被平城的達官貴族想法子弄走了。

  就算花木蘭愛的是這種美男子,他總不能叫陛下去那些貴族人家,要別人家養的、姿色絕好的胡族男寵吧?

  素和君心中有些不太相信花木蘭這樣的人會愛男人,所以靜觀其變,只在後面默默觀察。

  就如花木蘭在打量手下敗將狄葉飛的身材相貌皮膚姿容一般,狄葉飛也在打量著這個打敗了他的男人。

  身高不過七尺,算不得高大。

  相貌平平,眉毛也寡淡,只有一雙眼睛算得上明亮有神,倒襯的這張臉有了光彩起來。

  肩膀不寬,胸肌……應該也是練的有些結實的。

  總體來說,這根本就不像是會有那種神力的人!

  他的力氣到底從哪裡來的?

  從骨頭裡嗎?

  等狄葉飛注意到花木蘭的手指和虎口,更是吃了一驚!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和手臂,微微抱拳向花木蘭請求道:

  “在下能否請您……讓我看看您的手掌?”

  “你看這個做什麼?”花木蘭畢竟還是女人,見他要看自己的手,不免有些心虛。更主要的是,她從小練習騎she,手上並不好看,和這樣的“美人兒”一比,簡直成了土狗瓦雞一般的人物。

  可憐可憐她那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的心肝吧。

  “這很重要,請您務必給我看一看!”狄葉飛一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表情。

  ‘其實,你已經被人寵壞了而不自知吧。’

  花木蘭在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只要長得好,男人都能吃香啊。

  她攤開手掌,把滿是繭子的右手遞了過去。

  “請看吧。”

  狄葉飛當下也不客氣,抓著花木蘭的手掌就看了起來。

  花木蘭的手並不難看,相反,他手指細長,指節比絕大多數男人的指節都要秀氣,若不是那些厚繭和硬皮,想來也是一雙可以稱得上“徑直”的雙手。

  狄葉飛從小練習短戟和長槍,自然知道練完棍棒後的繭子分布在哪裡。他摸了摸她的虎口和掌心、小指各處,震驚的無以復加:

  “你……您以前居然不是用槍的?”

  這些繭子都是新繭,看時候,最多不會超過一年!

  一個用槍不到一年的新人居然輕易看穿了他的殺招,更將他敗於馬下?!

  “啊,我阿爺教倒是教過……”

  那時候她是女兒家,她阿爺教她更多的是騎she。女兒家用槍棒未免太過難看,花母和花家大姐都反對她弄出一手厚繭子,所以她只大概學了個基本的槍法,沒有日日勤加練習。

  “說來慚愧,我的刀法和槍術,還都是軍中入門的那些粗淺招式,只是勝在熟練罷了,斷不能和你們這些家學淵源的人家相比。至於家傳……我阿爺也不過是個資質平平的較為,能教我的也有限。”

  換句話說,大概有家傳的絕技,但她父親當年資質不好,學殘了。

  狄葉飛鬆開她的手,失魂落魄地倒退了幾步。

  ‘這世上真有這種生而知之之人,他竟只學了些粗淺功夫,就能大敗我去。可笑我還說日後再多加努力,日後必大敗與他。難道我是往前跑的,他難道就用爬不成?等他得了一兩門好的槍法刀術,我真是拍馬也難及了!’

  狄葉飛神色複雜地看了花木蘭一眼,突然上前抱了她一下。

  “感謝閣下讓我知道什麼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後不會再這般混混沌沌,急功近利,有閣下這樣的人在,若我還不努力,豈不是更無出頭之日?”

  他鬆開花木蘭,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低吼了起來。

  “下一次,我必要站在那冠軍台上!”

  “哈,哈哈,那啥……”

  花木蘭被他一驚一乍徹底搞懵了。

  “我相信你成的。”

  右軍新兵好手雖多,但他還是有不少實力的。

  這話倒不是敷衍。

  “蒙你吉言了!”

  狄葉飛道過謝,大踏步地向遠處而去。

  ……

  花木蘭看著狄葉飛“曼妙”的背影,納悶地摸了摸腦袋。

  “……他到底是來幹啥的?”

  管他呢!

  他站到那台子上,又管不了她吃飯的事!

  只是片刻,花木蘭又開心了起來。

  .

  兩人離開後不久,躲在遮蔽物後看了個大概的素和君蹙著眉頭走了出來。

  這情況看起來,怎麼像是“郎有情,妾無意”?

  看起來倒像是狄葉飛看上了花木蘭,有意攀談,花木蘭是個愣頭小子,完全看不出對方的示好。

  這手也拉過了,抱也抱過了(大霧),怎麼還是只會傻笑啊?

  ……這到底算不算有用的情報,能不能為他所用?

  這位老練的暗探頭子在心裡盤算了起來。

  要不然,想法子讓這狄葉飛也去花木蘭身邊,等花木蘭和他兩情相悅,說不定還能設法為之?

  ***

  兩個月後,狄葉飛果然力壓黑白二營,成為新的“冠軍”,進了右軍的正軍大營。

  此時花木蘭早已高升。右軍和新兵營不同,若說在黑白營里你還可以放水不計軍功,或者將軍功另送他人,在王將軍這裡,他甚至專門分了一隊人專門記錄軍功,防止在戰場上出現扯皮的情況。

  花木蘭先是火長,而後她這一火的軍功都像是登天梯一般的飛快上漲,各個都成了百夫長,只是因為習慣了,花木蘭中午還是和他們在一起同食,儼然過去同為火伴一般。

  先前同火的素和君用的是軍中普通兵卒少見的槊,他的來歷也從未宣揚過,不過軍中有傳言他是來自武川素和氏族的子弟,能用的起鐵槊,家中一定是鼎盛的家境。

  這讓花木蘭這一火很少被人排擠。武川鎮是大魏六鎮裡最團結的一處軍鎮,往往武川點兵,從者如雲,在軍中,武川來的新兵也很容易冒頭。

  慢慢的,百夫長變成裨將軍,再升成雜號將軍,花木蘭手下也帶了上千人,有了“虎威”的威名。

  只是更大的危機又在到來。

  天漸漸熱了,厚厚的冬衣穿不住了。軍中每半年可以回家探親一次,可她怕露餡不敢回去,這春秋的衣服和夏衣就要自己去準備了。

  就算她到最近的城鎮裡去買成衣,總還是要量體試衣的,更何況還不一定就有成衣可買。再加上天熱以後操練完畢不免要洗臉擦身,她如今還沒有單獨一帳,也沒那個資格要求單獨一帳。

  就連王將軍,雖然單獨分得一帳,但還是有四個親兵同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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