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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不行,在確定“花木蘭”不可回歸之前,她是不會隨意支配這些東西的。
花木蘭難道不知道把這些東西用來置辦田地更為合適嗎?她難道不知道天天被人盯著、被遊俠兒守著不是長久之計?
可她一沒有揮霍,二沒有置辦什麼家業,只把這麼多金銀珠玉、布帛毛皮放在這裡不動,必定是有什麼道理。
還有那空了小半的箱子……
在沒有找到關於這方面的記憶之前,她是不會按照賀光所作的去做的。
“難不成花將軍還有其他打算?”他拖長了語調。“比如說……您並不想繼續留在這裡……”
若是那樣,她自然是要把財產安置在她長住的地方。
“嗯,我最近倒是想出一趟遠門……”賀穆蘭揉了揉下巴。“我想四處去走走,拜訪下我昔年的軍中好友……”
“不過現在給你這個小子拖累,說不得要等到開春過後了。”
她推著賀光離開庫房,給庫房上了幾把大鎖,並沒有直接了當地回答賀光的問題。
這小子話太多了,她有些煩他。
到了晚食的時間,由於奔波了一天,阿單卓和花木托都胃口大開,簡直就和山上放下來的野人一樣,麥餅是吃了七八塊之多。
再一看賀光,不但是不喝肉湯,就連桌上的蔬菜都不動了,只干啃著麥餅。
“你怎麼了,連菜都不吃了?”阿單卓咬了一口白菜。
用豬肥肉熬出的豬油炒的大白菜是特別的香甜,阿單卓吃了好幾筷子,連肉都吃的少了。
“沒什麼……大概是累狠了,沒什麼胃口……”
賀光看了那白菜幾眼,愣是沒有勇氣夾一筷子。
“話說回來……”賀穆蘭吃了幾口手中的麥餅,有些好奇地問他:“我還沒有問過你,你到底為什麼離家?”
看著他這一天的表現,也不像有滿腔悲憤之氣的孩子啊。
“這個嘛……”他突然露出非常難過的神色來,連舉著筷子的手都放下了。“那是因為……”
“我父親待我兒子,比待我要好得多。”
“什麼?”
花木托和花父差點被嘴裡的麥餅噎死。
“我天啊!你有兒子了?”
這傢伙命太好了吧!他都十七了,都沒有娶上媳婦兒!
“我沒聽錯吧……”賀穆蘭上下打量了一眼賀光。“你今年多大?你兒子多大?”
她是知道這時代男孩子早熟,不過也沒早熟到這個地步吧!
拋下家中幼子妻室出來離家出走,這孩子是有多中二啊!
“我……下個月就十五了。”賀光不好意思地看著賀穆蘭,“犬子……”
賀穆蘭關切的看著他,以為他會說出“一歲”或者“幾個月”之類。
結果賀光靦腆地笑了一下。
“犬子今年剛剛三歲。”
噗……
賀穆蘭一口肉湯噴了出來。
三……
三歲?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和這位“花姨”出門,只要帶個人討價還價挑選東西就成。錢是賀穆蘭付的,東西是賀穆蘭拎的,就連在一邊等著花木托挑挑揀揀的樣子都很有耐心……
賀穆蘭:(無奈攤手)當你有個愛逛街又會還價的閨蜜,就會變我這樣了。
☆、第37章 來如此
在賀光說起他兒子已經三歲的那個晚上,花家人和賀穆蘭都受到了很大的震動,尤其是賀穆蘭同學。
作為一個外表三十二歲內心二十八歲的姑娘,她一瞬間就躍上了奶奶輩甚至可能是曾祖母輩,這讓她一晚上都徘徊在“我艹這小子好槍法”和“我擦難怪長的不高”以及“天啊他那么小X子質量行嗎那小孩子會不會有心血管疾病長大了猝死啊”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晚上。
兩少年睡覺的臥室里。
“……你真有個三歲大的兒子了?”阿單卓還是不敢相信,忍不住問出了聲。
“是的。”賀光輕笑了一聲。“我們這樣的人家,只要一成了人,長輩便會安排人侍寢的。我這第一個兒子,就是這麼來的。”
“可我的天啊,我都十七了還是光棍啊……”阿單卓滿臉羨慕嫉妒恨,“我阿母經常說叫我別急,等我建功立業了,找到的才是好姑娘。可我現在才發現,等我建功立業了,好姑娘都給你們去生孩子了!”
“哈哈……阿單大哥真是風趣。”賀光雖然只是個少年,可談起這種男人間的話題居然一點一而不拘束,顯然並不把女人當成什麼重要的事情。“這孩子的母親又不是正妻,不可和你娶妻生子相提並論。”
阿單卓一愣。
“咦?都生了孩子了,也不能當正妻嗎?”
賀光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阿單卓在黑夜中聽見賀光幽幽的嘆氣聲,連忙回想自己問的問題是不是對漢人來說十分逾越,在他的想法裡,一個男人能娶到一個漂亮老婆就已經很困難了,更別說一舉得男的。可再看這賀光的表情,似乎其中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便閉嘴再不敢言。
賀光一點都睡不著,一下子想想家中的幼子,不知道現在已經怎麼樣了,一下子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最近晚上是不是還是睡不好……
他腦子裡盤算著許多東西,不免在床上翻來覆去,引得阿單卓也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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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主房裡,正莫名其妙夢見自己左手一個娃、右手一個娃、腿上還拖著兩個娃的賀穆蘭突然一下子驚醒了。
她“唰”的一下坐起身,駭然地四處張望,夢裡那渾身黏膩腿也移不動耳畔還有小孩子不停哭鬧的可怕感覺,似乎揮之不去一般的縈繞在她周邊。
呼呼!
還好是噩夢!
這些古代人是有多熱衷與生孩子啊!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若是穿越到古代,十三四歲就要嫁給一個男人,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陷入到無盡的“生孩子”—“懷孕”—“生孩子”—“懷孕”的輪迴中去,就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這她喵的比讓她去戰場殺人還可怕啊!
驀地,一些微不可辨的嘈雜聲進入了賀穆蘭的耳朵里。
在這種毫無噪音影響的古代,夜間的寂靜簡直超乎你的想像,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半夜沒睡著的人又恰巧是個耳目聰敏的傢伙,想做什麼壞事實在是太困難了。
尤其賀穆蘭過去已經習慣了遊俠兒三不五時的過來“刺探”一下。
她立刻迅速的披衣起身,腳下踩著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鹿皮靴,悄悄的推門而立,在門口探看著動靜。
這聲音像是打鬥聲,但似乎是沒有用上武器,所以聽見的都是“噗噗噗噗”的悶響。交手的兩方都克制著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是以連吆喝聲和呼痛聲都沒有。
若是游盜賊寇之流倒是好辦,可有這般的忍耐力,她就真要掂量掂量是什麼情況了。
賀穆蘭回屋拔出“磐石”,將劍背在身後,極快速的朝聲音發出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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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值夜班的白鷺簡直要被這群人弄瘋了!
好生生的在樹上守夜呢,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幾個遊俠兒,像是貓一樣無聲無息的上了隔壁的樹,竟然給了他們幾記吹箭!
若不是他們一個目力過人一個耳力過人,想來就會中了這幾記吹箭,狼狽的掉下樹去!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這位虎威將軍當年的親衛或偏將之流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她家,可再一看這幾人的穿著打扮、行事風格,兩個見多識廣的白鷺就知道了對方是什麼人。
這些遊俠兒可不講理,見他們躲過了吹箭立刻就伸出爪鉤要把他們拖下樹,他們心中有所顧忌,連武器都不能掏出來,只能以二搏四,一邊吹起夜梟狀的口哨召集夥伴,一邊竭力抵抗幾個遊俠兒的攻擊。
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這群遊俠兒要襲擊他們!
賀穆蘭聞聲趕到他們家不遠處的這幾棵大樹下時,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以高金龍為首的幾個遊俠正在和兩個白天見過的“白鷺”在酣斗,但沒有一個人用了利器,此時的場景活似街頭地痞流氓打架,你抓我我咬你,哪還有一點風度可言!
一想到這些白鷺在查探盧水胡人的消息,有可能正好也追蹤到了私鹽販子在辦案,她便為新交的高金龍等朋友憂心。
只是這些人為何要在她門口打架、高金龍到底是不是膽大包天到要滅口朝廷官員,她也想不到那麼多了。
賀穆蘭將磐石重重的往地上一拄!
嘭!
“你們幾個,都別給我打了!”賀穆蘭壓低了聲音輕叱了起來。“再動手,我通通胖揍一頓給丟出去!”
聞得賀穆蘭的話,正在和一個身材高瘦的漢子互撕臉皮的高金龍也喝叫了起來:“花將軍,這幾個人鬼鬼祟祟在您府上不遠處窺探,我們懷疑他們是流寇歹人之流,為了貴府的安全所以才動的手!”
“那就停手!”
賀穆蘭不敢明說這兩個人是朝廷官員,只能□□眾人之中,用磐石的劍背一個個敲上他們的肩膀!
磐石沉重,賀穆蘭的力氣又極大,幾劍拍下去,無論是遊俠兒還是白鷺們均覺得肩膀一沉,然後人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白鷺們還好,他們都是從身體素質極高的軍中勇士中挑選而來,當時只是單膝一跪,用手撐住地面,總算能維持不失態。
遊俠兒們原本就不以力量見長,此時挨了一記,雖然知道沒有受傷,但如此大的力量從肩膀壓下,頓時哎喲哎喲聲不絕於耳,許多體格瘦小的遊俠兒當場就五體投地了。
一時間,場上站立的竟只有賀穆蘭一人!
賀穆蘭見總算制止了他們的爭鬥,也不站著,隨意地席地一坐,皺著眉頭看了看又出現在她家門口的白鷺,終是沒有好語氣的開了口。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兩位候官都是從軍中被挑選出來的,昔年也曾見過這位“花將軍”在軍中的風采,內心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來意說與她知道的。可上面有令,他們也不得不遵循,只好支支吾吾,左右為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