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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只是好像無法抗拒向繁洲對她的吸引,也許僅僅是皮囊,也許是因為那雙漂亮眼睛,也許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帶著破壞性的愛意,他如此難以克制,卻又如此收斂著。
怕愛盛極時會傷到對方,這般柔情百轉的人,她倒是真的第一次見。
在某些她不願意承認的瞬間,她確實升起過一以代之的念頭。
並且不止一次。
即使她無數次勸告自己,不要在這場臨時起意的遊戲中陷落,卻又無可奈何地為所有破碎時刻的向繁洲動心。
比如現在。
他眼中的愛意,像無數的蛛絲綿長延伸,纏裹在她的心臟上,讓她無法脫逃。
何慕愈發覺得心疼,伸手要撫摸他的臉。
向繁洲卻急促地呼吸,仿佛有氣要堵在胸口上不來,整個人在震顫,他屈起的拳頭愈發緊,關節發白,胳膊也止不住戰慄。
繼而,轉身要走。
留何慕一人呆愣。
傾盆大雨陡然而至,阻隔著兩人,又沖刷著一切痕跡,仿若昭告有些東西終將會被帶走,終將不復存焉。
何慕大喊:「向繁洲!」
向繁洲並不回頭,只是屈起拳頭猛錘胸口,他快喘不上來氣了。他不想在這種時刻一敗塗地,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他不願接受,亦不想接受。
他太想要彌合離散十四年的鴻溝,所以他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愛她,護她,包容她的一切,用他的破敗換取她的安心。
但如果最終她還是會愛上別人,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何慕衝進雨幕,疾步走到向繁洲的面前,攔住他。
他不看她,仍要推開她,但身下不穩,腳下如綿要栽倒在地。
她嚇了一跳,伸手扶他,卻被下墜的力拽到跪在地上。
向繁洲眼睛是濕漉的,身體是顫抖的,呼吸困難。
她未曾見到過這般狀態的向繁洲,心如刀割。
何慕抱著他的頭,撫他的背脊:「向繁洲,放鬆,深呼吸,先吐一口氣,再深深地吸氣……」
她的眼前是模糊的,理智所剩無幾,卻仍強撐著,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刻倒下。
直到感受到懷裡的人,跟著她指示轉換呼吸,她才鬆口氣。
「吸氣,吐氣……」她有規律地引導,感受他胸腔地起伏,直到漸漸平穩下來。
大雨和世界的嚎鳴,仿佛封閉出一方既寧靜又動盪的區域,叫囂著不願屈服的勇士精神。
「何慕,」他嗓音像混著泥沙,含混不清,「你愛我嗎?」
她愣了一秒,巨大的雨滴痛擊在身上,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耳下,像是一種雙重的折磨,她想要帶向繁洲先去躲雨。
沒聽到答案,向繁洲並不罷休,他推開她,看她的眼睛,想從中挖出一絲一毫的愛。
凝滯的時空中,兩雙情難自已的眼睛對視著,洶湧的暗流對衝著,仿佛要將對方淹沒。
何慕吻他的嘴唇,將所有的愛意傾注,封緘他所有的不安與躁動。
猝不及防的吻,撫平著他靈魂上的缺口,向繁洲仍掀著眼皮看她的眼睛,辨別那其中的真情假意,任她肆意地取悅和撩撥。
感受她的情動,她的率性與坦誠,向繁洲才回應她,與她呼吸纏綿,共換靈魂。
裹挾著愛意的雨夜,濕冷與霧氣混合著,火熱焦灼的體溫交纏著,無數液體交融著,像一場酣暢淋漓的放縱。
為了換下身上的濕衣服,何慕事先和同事交代了工作,囑咐如果拍攝結束她還沒回來,就不用等她了。
他們去了嚴州大酒店開了間頂層套房,叫了跑腿買衣服。
跑腿一時半會來不了,何慕不喜歡濕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決定先去洗澡,出來先穿酒店的浴袍,向繁洲不肯,攔在她面前。
她猛然想起,他應該還在感冒,又淋了場雨,不知道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你先去洗吧,別感冒加重了。」
「你和他為何被拍?」向繁洲問得直接。
何慕以為剛才就算過去了,沒想到這件事似乎剛剛進入正題,不過向繁洲的語氣顯然沒有將她和許寄程的關係下定論,分明是在問她的答案。
言下之意很像:你只要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無論事情如何,我都概不追究。
向繁洲眼神中有兵臨城下的壓迫感,但她並不懼怕這眼神,她並沒有和旁人有其他的牽扯。
她噙著半分笑,泰然自若地看他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這一個答案。當時我只是碰巧遇到了許寄程,又意外碰到了狗仔,為了避免麻煩和他一起躲了一陣,再無其他。」
他打量著何慕的神色:「我信你。」
而後又補充一句:「但是那人,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何慕表示認同,許寄程這人確實藏得太深,她看不透,也不願費心研究,最好的方式就是減少接觸。
並且她本身就沒有和許寄程產生任何聯繫的想法。
向繁洲外套進屋時已經脫了,此時只穿了件白襯衫,衣服貼在身上,被雨水浸得幾乎透明,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眼神只流轉了一刻,何慕便把眼神又轉回了他的臉上,手貼在他右前胸,指節落在他鎖骨上,踮腳貼上他的耳朵:「向繁洲,我太喜歡你為我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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