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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主位,藺文冶像模像樣的宣布宮宴開始。

  他話音落下,文武百官觥籌交錯,廳堂歌舞昇平。

  藺阡忍始終注意著舞女的動作,但直到舞女退場,也沒有刺客蹦出來。

  果然如此......

  昨日收到提示,藺阡忍就覺得會有變故,畢竟北境的事已經給了他們經驗。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反正他們從來不對此抱有希望。

  本以為蘇海成會安排其他人行刺,可直到宮宴快要結束,都沒有人動手。

  年聽雨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莫名覺得這場宮宴辦的太過於順利了一些。

  ......

  ......

  太陽落山之際就是宮宴結束之時。

  天際線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宮女給藺文冶的杯盞重新填滿,然後藺文冶按照流程端起杯盞喚文武百官起身,準備喝最後一杯收尾。

  由於藺文冶年歲小,他只能以水代酒,但為了有點滋味,年聽雨特意吩咐御膳房的廚子往水裡加些糖。

  不僅如此,藺文冶七歲的小身板實在不夠看,為了讓他站起來能夠被人看見,年聽雨特意叫人在桌下墊了高台。

  藺文冶站在高台上掃了文武百官一眼,便一板一眼的將太傅提前給他準備好的收尾祝詞背了出來。

  這祝詞寫的繁雜又拗口,藺文冶實在理解不了其所表達的含義,愣是背了整整四天才背熟練,然後又按照太傅的指導練習了三天語氣。

  順順利利的背完,藺文冶禁不住偏頭看向年聽雨一眼,企圖從他那裡得到一絲肯定。

  如期從年聽雨的眼中看到讚許的神色,藺文冶開心的笑了,他仰頭將杯中的糖水一飲而盡,然後沖文武百官展示了一下空杯。

  文武百官、包括年聽雨在內的所有人緊隨其後,都要將杯中重新填滿的酒水飲盡。

  年聽雨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酒,雙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

  他酒量不好,所以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喝過酒——那麼蘇海成會派人在這裡下毒嗎?

  不過,下毒也沒事,他身邊有鈴蘭,百毒不侵。

  年聽雨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緩了一下,中毒的難受敢並沒有出現,只有酒過穿腸的辛辣感。

  沒下毒?

  蘇海成真的沒下毒?

  不!

  年聽雨不相信蘇海成真的會按兵不動。

  他看向蘇海成,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破綻。

  可蘇海成的神色波瀾不驚,正準備移開視線,他忽然大驚失色的喊了一聲「陛下」。

  如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這樣那肯定非常顯眼,可同一時間無數人都露出了相同的表情,就連張守正也是如此。

  年聽雨順著眾人的聲音去看藺文冶,一偏頭對上的不是藺文冶的笑,而是一張七竅流血的臉,上面還掛著痛苦的表情。

  轟的一聲——

  年聽雨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藺文冶朝他伸出了手,氣若遊絲的喊了一聲「父君」,整個人便從高台上栽了下去。

  嵐笙

  第054章

  是夜, 皇宮上下燈火通明。

  戚元懿留在宴廳震懾文武百官,贏夙會同張守正帶著翎羽衛去追查藺文冶中毒的事,年聽雨和藺阡忍帶則著藺文冶去了宴廳的後殿。

  在太醫趕來前, 年聽雨屏退了不想乾的人,叫鈴蘭給藺文冶把了一下脈。

  等鈴蘭把完, 年聽雨顫抖著聲音問:「阿冶中的是什麼毒?能不能解?」

  鈴蘭道:「陛下中的是一種來自江湖上的奇毒, 名長眠。這種毒中毒的樣子很嚇人,但本身並不致命, 真正致命的是解毒的過程。這毒若是不解, 陛下就會永遠保持沉睡,但若是解,可能死的更快。」

  年聽雨不解:「什麼叫......死的更快?」

  鈴蘭解釋:「長眠這個毒其實有點類似於麻沸散, 但效果是麻沸散的幾百倍,喝下去以後整個人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陷入深度沉眠。面對這種情況,大多數人會慌不擇路的選擇餵各種保命的丹藥或者快速解毒, 但越是這樣做, 中毒之人死亡的速度可能就會越快。」

  這兩種選擇是人之常情, 如果年聽雨身邊沒有鈴蘭,他已經要給藺文冶餵保命丹藥了。

  將藺文冶抱緊了幾分,年聽雨問:「那這毒怎麼解?」

  「長眠的作用是讓人陷入沉眠, 要解毒必須用刺激性極強的毒藥, 喚醒中毒之人停轉的身體。所以......」鈴蘭頓了一下:「解毒的方法只能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的法子無異於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因為第二種毒身亡。

  藺文冶是大乾明面上唯一的血脈了,他要是出點什麼差池, 大乾必亂, 而這也正好合了蘇海成的心意。

  再者,藺文冶在他身邊養了這麼久, 陪他度過了藺阡忍不在的三年,他又如何能沒有感情。

  年聽雨咬了一下唇:「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沒有。」說完,鈴蘭欲言又止,但為了讓年聽雨相信她說的話,鈴蘭還是坦誠道:「奴婢當初做長眠的時候,刻意用了許多藥性相衝的毒草,目的就是為了規避各種保命丹以及解藥的效用,只留了以毒攻毒這一條路。」

  是的,這毒是鈴蘭做出來的,所以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長眠的效果和解毒方法。

  聞言,年聽雨也不在抱有任何的僥倖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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