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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無論是聽者還是說者, 全都有意。
對於大乾而言更是赤.裸.裸的挑釁,藺阡忍聽起來也十分的難受——如果不是年聽雨曾勸他冷靜處事,他早就送格桑熱娜去見鬼了。
藺阡忍沒辦法痛快的解決這件事, 不代表年聽雨不行。
他伸手拍了拍藺阡忍的肩膀, 而後看向格桑熱娜:「不知公主殿下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胡?」
「什麼話?」格桑熱娜直勾勾的看向年聽雨。
「禍從口出。」年聽雨道:「在大乾, 凡是覬覦皇位者,一律按奸賊逆黨處置,公主殿下今日的一言一行都在為自己招惹殺身之禍。」
格桑熱娜歪了歪頭, 露出一抹邪肆的笑:「那你敢殺我嗎?你今日要是敢動我一下, 明日我圖克蘇必踏破你大乾的城門。」
「孤為何不敢殺你?」
年聽雨撐著自己的頭,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說。
「今日是你蔑視我大乾在先, 孤殺你在後, 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是我大乾在理, 而你死有餘辜。但孤今日不殺你不是孤仁慈,而是孤不想讓你的血污了我大乾的土地。」
格桑熱娜:「你!」
「噓,打斷別人說話可不是一個禮貌的人。」
年聽雨將手指豎在唇間,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而後又說。
「公主殿下,你圖克蘇要真有踏破我大乾的本事,那就來試試,你看年家軍到時候許不許你們活著下戰場!」
「你們年家軍何懼之有,」格桑熱娜道:「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
「那你來碰碰這盤散沙的威力吧,孤隨時奉陪。」年聽雨看了一眼時間:「孤還要主持宮宴,就不陪公主在這裡閒聊了,走。」
看著年聽雨遠離的背影,格桑熱娜燦爛的笑了起來,她的貼身侍女暗自為年聽雨捏了一把汗。
整個圖克蘇都知道,他們的小公主一旦露出這種笑,那就意味著勢在必得,且絕對沒有任何的意外。
待年聽雨的步攆行至拐角,格桑熱娜忽然轉身,大聲道:「年聽雨,我定把你娶回圖克蘇!」
步攆忽然停了一下,跟在年聽雨身邊的侍女折了回來,站在格桑熱娜面前停住。
格桑熱娜:「你家君上回心轉意了?這就打算和我回圖克蘇嗎?」
鈴蘭搖頭:「不,我家君上讓我給公主帶句話。」
格桑熱娜:「什麼話?」
「公主肯定以為我家君上當初進宮是被叔叔逼的,但其實不然。」鈴蘭道:「我家君上他是自願進宮的,而且非常喜歡天武帝,沒有什麼其餘想法。」
天武是禮部當時為藺阡忍取的諡號,宮裡大家都喜歡叫先帝,鮮少喊罷了。
「你......」格桑熱娜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鈴蘭道:「我家君上喜歡天武帝,對您......」
說到這,鈴蘭也頓了一下,畢竟年聽雨讓他轉告的話有點露骨,她輕咳了一聲,把剩下的四個字說完:「硬.不起來。」
「???」
所以......年聽雨真的是斷袖?!
格桑熱娜的表情瞬間變的五顏六色起來,最終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只覺年聽雨這張漂亮的臉白瞎了。
***
步攆行至宴廳,年聽雨在鈴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才踏進宮門,年聽雨忽然踉蹌了一下,惹得不少人驚呼了一聲。
若不是藺阡忍眼急手快的扶住了他,怕不是要撲出去。
冒著風雪從邊關趕回來的顏左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君上,您沒事吧?」
顏左站到年聽雨面前的一瞬間,年聽雨的腦海里便多出了和他相關的信息。
年聽雨搖了搖頭:「無礙,只是今日天氣不好,腿有些疼罷了。」
顏左四下看了看:「老臣去給您找輪椅。」
「不必了,這種場合坐輪椅不體面。」年聽雨道:「再者也走不了幾步路,叫人扶著我就行了,倒是顏將軍您,一路風餐露宿,趕快喝杯熱酒暖一暖才是。」
「多謝君上關心,老臣習慣了風餐露宿,這點顛簸不算什麼。」顏左擠到年聽雨和藺阡忍中間:「老臣扶您過去。」
年聽雨:「......」
這柔弱戲白演了。
他用餘光看了藺阡忍一眼,只見那人的臉上划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年聽雨磨了磨牙,非常想咬他一口!
......
......
在顏左的攙扶下,年聽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彼時所有的大臣都來了,只剩下華容昭、戚元懿和藺文冶沒到場了,至于格桑熱娜她來不來都無所謂。
又等了一會兒戚元懿來了,這一回她看見藺阡忍什麼也沒說。
在文武百官看來,這是戚元懿在給年聽雨面子。
但年聽雨知道——戚元懿如此做,不過是因為她確定了藺阡忍的身份。
畢竟戚元懿從來都不是那種會給別人留面子的人。
至於華容昭,臨近宮宴開始她都沒有出現,.最終派了下人過來傳話,說她不喜宮宴的喧鬧,想自己一個人待一待。
整個皇宮華容昭輩分最大,她想幹什麼,誰又能說些什麼,年聽雨也只能答應。
華容昭派過來傳話的人才走,藺文冶就邁著小短腿,端著皇帝的架子進來了。
這是年聽雨刻意安排的流程,大過年的他得讓這便宜兒子威風一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