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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槿冷哼一聲,「不必。給蔡捕頭一點賞銀,將他送走。」
邢管家忙點頭稱「是」,正要往前廳走,忽想起什麼,小心翼翼詢問:「那夫人那邊……」
洛之槿深吸一口氣,竭力壓制內心翻騰的怒氣,淡淡道:「夫人那我自有處理。你送蔡捕頭走的時候,請他為我帶句話,後天我會在鳴翠樓擺宴,請謝知府和寧世子光臨,我洛某親自代妻向寧世子謝罪。」
與方才那所雅致幽深院落不同,此間院落十分大氣輝煌,不僅面積是方才院落的幾倍,就連裝修亦富麗堂皇遠超於它。
清晨,空氣清新,風清氣爽,鳥兒在枝頭宛轉歌唱。
梳妝檯前,一名粉面含春、光彩照人的婦人正對鏡梳妝。
婦人心情正好,眉眼都含著春色,卻並非因著男女之情的緣故,而是單純地打心底里得意。
「夫人,您心里有什麼高興事,接連幾天都眉眼俱笑。」給她上妝的雪琴笑道。
顧慧娘哼笑:「我算是想開了,人生在世幾十年,與其盯著別人過活,倒不如多顧著自身,既然我不痛快,那大家都不要痛快,看見他們不痛快,我反倒痛快!」
雪琴一邊給顧慧娘整理妝容,一邊笑著說道:「雖然奴婢聽不懂夫人話里的機鋒,可奴婢在夫人身邊服侍多年,如今能瞧見夫人身心順暢,也是高興的。只盼夫人別只這幾天高興才是,以後每天也要像今天這樣……」
「嘭」地一聲巨響,門從外面被一腳踹開,巨大的響聲嚇了主僕二人一跳,兩人紛紛回頭張望——
門外,丫鬟婆子跪倒一大片,正中央站著的,赫然正是洛之槿,
洛之槿站在門口,陰寒的目光緊鎖住裡面的顧慧娘。
雪琴見洛之槿來勢洶洶,雖然心底也很懼怕,可護主周全的心思到底占了上風,強忍著懼意,擋在顧慧娘身前,替她擋住洛之槿吃人的目光。
顧慧娘深深一嘆,起身將雪琴撥開,吩咐雪琴出去。
雪琴是個十足的忠僕,哪裡肯走?愣是定在原地不挪步。
「出去!」顧慧娘惡狠狠瞪著雪琴,呵斥道:「有多遠滾多遠,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說罷,將門口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叫進來,讓她們把不肯走的雪琴架走。
送走雪琴後,顧慧娘略略整理好情緒,對門口站著的洛之槿施施然笑道:「老爺,無事不登三寶殿,都到了妾身這裡,怎的這般客氣不進門呢?」
洛之槿冷著臉甩袖進門,徑直走進屋,來到一側的太師椅坐下。
顧慧娘見狀,吩咐門口跪著的其餘丫鬟將門帶上,自個兒則坐到洛之槿對面。
房間里只剩下夫妻兩個,夫妻兩人面對面坐著,大眼瞪著小眼。
洛之槿眯眼瞧著自己的髮妻,率先開口:「十天前,你是不是假借我的名義給謝覃寫信,讓他把寧世子扣在頤州?」
顧慧娘坦然承認,點了點頭,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錯。信就是我寫的,信上的刻印也是我拿你的印章親手蓋的。」
第40章 頤州篇㈡
這坦誠的態度倒真讓洛之槿意外, 不過仍是氣得不輕,猛地一拍扶手,厲聲呵斥:「你為何要這麼做?你難道不知道寧世子什麼身份?你敢把他扣在頤州, 你是嫌命長,要拉我們全府上下一起死麼!」
顧慧娘反唇相譏:「我當然知道他什麼身份。顧懷賀的事如今傳的沸沸揚揚,他寧世子能親來頤州督斬,難說不是有那位的意思。不過呀, 」話鋒一轉,眼裡忽然出現一絲癲狂之色, 冷笑著說道:「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我忍你忍了十幾年, 你既然不讓我好過,那大家就都不要過!」
「你們還想為了那個淫Ⅰ婦守住秘密?痴人說夢!我就是要明知故犯,就是要把寧世子扣在這裡,就是要引起京中那位的注意。」
「聽說京中那位可是一連娶了姐妹倆呢, 又是個神機妙斷的有為之君, 自己心愛的女人蒙受這樣大的委屈, 我就不信他會無動於衷!等著吧,我奈何不了你們, 總有人能收了你們這伙子男盜女娼的噁心東西!」
洛之槿一聽自己心愛的女人當著他的面被辱罵, 勃然大怒, 指著顧慧娘的鼻子大罵:「閉嘴!我不准你這樣說她!你這個瘋婦,你再敢詆毀她一句,我就……」
「你就如何!」顧慧娘厲聲尖叫著,突地站起身,不等他說完, 隨手抄起手邊的茶壺往洛之槿身上砸去。
茶壺裝滿了茶水。洛之槿揮手去擋,茶壺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將兩人腳下站著的那塊地方浸濕。
只是雖然茶壺平穩落地,滿壺的茶水將洛之槿半個身子滲透,淡黃色的茶水和褐色的茶葉將洛之槿寬大潔白的衣袖塗的亂七八糟,甚至連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髮髻上都沾了幾片茶葉,真是好不狼狽。
顧慧娘斜眼打量丈夫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冷笑著說道:「洛之槿,你不要得意。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深愛著你,為你著想,不敢與你撕破臉麼?泥人尚有三分氣性,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成婚十多年以來,你心裡都裝著別的女人,冷落我,讓我守了十幾年的空房。我以前是個天下第一號的大傻子,你對我如此薄情,我還含著淚替你掩飾,替你擦屁股,不敢讓父親知道,怕他對你有意見,影響洛家與顧家的合作。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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