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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高潮是在中午,至於晚上這頓飯就是走個面子上的功夫。
因此大家興致都蠻缺缺,於是晚宴草草結束, 眾賓客各自道了些祝福的賀詞便各回各家。
不過德寧郡主身為楚國大長公主唯一的孩子卻是要留在公主府陪母親過夜的。
出嫁的女兒回娘家待幾天這本無可厚非。
但是當孟愫兒也提出要留在公主府陪外祖母與母親時,卻被德寧郡主與楚國大長公主聯合駁回。
理由是她與杭瑜新婚燕爾, 小夫妻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 她們可都還等著抱外孫和外重孫呢,於是將她趕回了婆家。
孟愫兒沒辦法,只好也隨眾賓客離開。
等孟愫兒這個小輩一走,大長公主娘倆兒便迫不及待洗漱, 一起坐到床上說起體己話。
「今兒我瞧見那元家二丫頭, 看著不是個省油的燈。」德寧郡主靠在母親懷裡說道。
她方才摸蕙質的手時, 很明顯摸到一層薄繭,像她們這樣身份的人物, 是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的。
再聯繫到寧嵐善妒的本性, 所以這元二姑娘必定被寧嵐磋磨長大。
然而方才她問她時, 蕙質卻滿口稱讚自己的嫡母,要麼這元二姑娘是個傻的,已經被元家洗腦,要麼心機深不可測,隱忍非常。
楚國大長公主哼道:「倘若是個省事的, 也不會越過寧嵐,成為元府二小姐, 更是活生生壓她大姐一頭。你是沒瞧見哪,中午與那一群小輩吃飯,硯兒那孩子的眼睛是寸刻不離蕙質,旁邊的筠姌是半分餘光都沒給。」
德寧郡主聞言嘆道:「可惜了姌兒那丫頭,那麼好的孩子,雖說能高嫁,卻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她與太子之間另外插進一個女人,這往後呀,有她的苦頭吃。」
「求仁得仁,說什麼吃苦頭,寧嵐不是一心想把女兒高嫁麼?這可不如了她的意?」
說罷,冷笑一聲:「原先我還以為她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算盤,會將女兒嫁回娘家,沒成想這麼多年都沒見動靜。這下可好,天底下再沒比太子身份高貴的乘龍快婿,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德寧郡主聽得皺眉,「娘,你怎麼這麼說嵐兒?再怎麼講,她也是薛姑姑和寧伯父唯一的女兒,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兩位故交的份上也不應該對她如此刻薄。」
德寧郡主很早就發現她母親不喜歡寧嵐,甚至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
她一開始還以為楚國大長公主是葉公好龍。
老鎮南王在老王妃去世不久也跟著去了,臨終前將二兒子託付給了了慧大禪師,大兒子寧岩早早當家,拉扯小妹寧嵐長大。
寧嵐出嫁前一直留在南郡,期間從未北上,雖然楚國大長公主多次邀請過她來京城完,寧家卻一直未答應。
當年寧嵐婚嫁前夕,楚國大長公主興奮非常,各種抓心撓肝的等待,嫁妝都備了好些,那般殷勤與迫不及待,把德寧這個親女兒都看酸了。
可誰知等楚國大長公主親自見了寧嵐的面,一切都變了。
「娘,我一直覺得你隱隱約約有些許討厭嵐兒,為什麼呢?她不是你的故人之後麼?來京之前可從未得罪過你?來京之後對您不說殷勤,可也禮數周到,究竟是因為什麼呢?」德寧郡主忍不住吐露多年來的疑問。
聽德寧郡主如此問,楚國大長公主的臉色逐漸陰沉,眼神也一點點陰冷,她倒也不刻意瞞著德寧郡主。
只見那雙渾濁蒼老的眼精逐漸迷茫失神,可仔細探究,卻能瞧見迷茫背後的恨意與愧疚,「我也說不清楚,只是看著她那張臉,就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雖然對故人之後心存厭惡很讓楚國大長公主感到愧疚,可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端木硯清送的琴體積不小,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回府實在太引人注目,尤其蕙質還與元筠姌同乘一輛轎子,是以蕙質便拜託孟愫兒將琴代為保管幾天,等幾天後她再取回來。
正如孟愫兒所言,端木硯清做事也確實足夠妥當,壽宴過後的第三日,端木硯清就派人上府,給元筠姌與蕙質都送了好些禮物。
這些禮物都是尋常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全然不能與那玉韻琴相提並論。
而蕙質呢,則趁這個機會,借與孟愫兒敘舊出府,將玉韻琴神不知鬼不覺抱了回來。
如此一來,只要她本人不將玉韻琴展示給外人看,旁人就只曉得她收到端木硯清一張琴,而非是那張名譽天下的玉韻。
不過這件事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元振。
全府上下,除了寧嵐嚴防死守,更主要元振已經徹徹底底漠視她,其他無論什麼地方,都有他的眼線。
書房內,父女倆面對面而坐。
元振聽蕙質說完來龍去脈,自然喜不自勝。這是個不錯的信號,意味著他元家距離成為後族又近了一步。蕙質走後,心情愉悅的元振破天荒去看寧嵐。
寧嵐的身子已經差不多痊癒,已經能下地走路。
元振來的時候,她正與丫鬟柳絮商量元筠姌嫁妝的事,見元振忽然登門,心頭忽然一喜,可旋即又忍不住酸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老爺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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