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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局面陷入了僵持,那名錦麟衛一下抓住了趙郎中手腕,暴躁問:「到底寫不寫?」
輕微的咔嚓聲響起,緊接著就是趙郎中的慘叫聲。
趙郎中的右手被拉脫臼了!
被抓來的幾乎都是文官,哪見過這麼粗暴的手段,當下就有不少人嚇白了臉,腿腳發軟。
那名錦麟衛無視趙郎中的慘叫,緩緩掃過眾人:「寫不寫?」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臉色最難看的小官面上。
那小官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慌忙抓起桌上的筆:「我,我寫」
不過就是一句保證,寫了就能回家,不寫還不知道要遭受什麼樣的酷刑,何必死撐著呢。
小官一邊飛快寫著,一邊自我安慰。
這種事一旦有一個人做了,跟著做的人就多了,很快又有幾人拿起了筆。
有人寫完了,見關係還不錯的人沒動筆,小聲勸著:「又不是關乎家國社稷的原則之事,硬撐著挨一頓毒打沒意義啊。」
這話一出,無疑是個好大的台階,還在堅持的人也順著下了。
可不,就是跟風說嘴了幾句,硬扛著受一身刑還能名垂千古不成?這事鬧得越大越丟臉,趕緊寫完了回家,別人都不一定知道自己被抓了。
一旦想明白後,眾人寫得飛快。
「這位大人可以走了。」見最開始動筆的小官放筆,那名錦麟衛檢查過保證書後笑呵呵放人,完全看不出剛才的凶神惡煞。
被抓來的官吏陸陸續續寫完離開,最後只剩下趙郎中。
「這位大人為何還不寫?」賀清宵目光淡淡看過去。
趙郎中疼得臉色發白,在那雙冷淡到沒有溫度的眸子注視下,不得不擠出一句話:「下官的手不能動」
形貌昳麗的青年微一挑眉:「右手寫不得,不是還有左手麼?」
一旁錦麟衛粗魯推了趙郎中一下:「沒聽到我們大人的話嗎?這點痛都忍不了,要不要嘗嘗烙鐵的滋味?」
趙郎中打了個哆嗦,顫聲道:「我,我寫」
他伸出左手把筆拿起。
賀清宵平靜的目光微微一閃。
人的下意識動作是很難控制的,趙郎中左手提筆的姿勢一出,便知是練過的。
「大人,他寫好了。」
賀清宵走了過去,打量一番,淡淡道:「帶出去吧。」
趙郎中輕輕舒了口氣。
「走吧。」兩名錦麟衛一左一右,夾著趙郎中往外走。
趙郎中正處在終於脫險的放鬆中,沒反應過來他出去時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直到被推進一間刑訊室。
不對!
他猛然轉身,看到了不疾不徐走過來的青年。
賀清宵微一抬頭,刑訊室的門突然被關上了。
趙郎中臉色大變:「賀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賀清宵把趙郎中剛剛寫下的保證書舉到他面前:「趙郎中大才,左手寫字如此漂亮。」
趙郎中心中一咯噔,終於覺出不對勁來。
沒給趙郎中太多反應的時間,賀清宵把另一張紙舉起:「這個,趙郎中認識嗎?」
看清紙上字跡的一瞬間,趙郎中瞳孔一縮,掩飾不住慌亂。
怎麼會在賀清宵手裡!
「趙郎中?」
趙郎中一個激靈回了神,張口否認:「下官不認識——」
「閆超。」賀清宵喊了一聲。
「卑職在。」
賀清宵掃一眼趙郎中,眼神毫無波瀾:「趙郎中難得來北鎮撫司,替我好好招待一下。」
「是。」閆超雙手互相捏了捏,發出咯吱聲響,隨後一伸手。
立刻有一名錦麟衛遞上長鞭。
這長鞭是錦麟衛特製,上面布滿倒刺,呈現一種可疑的暗紅色。
只一鞭子下去,趙郎中就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這種深入骨髓的疼,與手臂脫臼的疼痛完全不同。
「別打了,是,是我寫的」第三鞭落下前,趙郎中嘶聲呼喊。
賀清宵一抬手,閆超提鞭退至一旁。
「那請趙郎中告訴我,你聽命於誰?」
第271章 做戲
賀清宵審問趙郎中時,章旭等人被錦麟衛抓走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章首輔等人耳里。
幾位大臣匆匆進宮面聖,氣憤錦麟衛作威作福的低階官吏不能隨意進宮,便集結在一起等在宮門外。
「賀鎮撫使帶著錦麟衛四處抓人?」聽完進宮告狀的臣子稟報,興元帝露出吃驚神色,「是因為什麼?」
興元帝這一問,章首輔不好吭聲了。
因為他孫兒罵先皇后養子,實際上很可能是皇上兒子?
這說出來,便是言語上能得皇上幾句安慰,實際上能落什麼好?
章首輔不好開口,一同進宮的杜御使卻不怕:「回稟陛下,近來傳聞翰林院辛待詔冒名松齡先生,沽名釣譽,矇騙世人。此事引起仕林廣泛議論,賀鎮撫使竟以此為由隨意抓人」
聽完杜御史稟報,興元帝微微皺眉:「竟有此事麼?」
「千真萬確,聽說賀鎮撫使除了國子監的監生,還抓了許多官吏。」杜御史情緒激動起來,「陛下,因言獲罪往往是暴政之始啊!臣懇請陛下下旨放人,並重懲錦麟衛北鎮撫使賀清宵!」
其他大臣跟著跪下,以沉默表達對杜御史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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