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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哥兒有了小馬駒,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
正好這幾天,嘉善剛給他講了《山海經》裡頭的故事,瑄哥兒遂給他的馬駒起名為「祝融」——恰與它那一身棗紅的皮毛相配。
有了祝融以後,瑄哥兒的日子也變得好打發起來。
本來他每天早上都要與嘉善一同起床,送展岳上衙門後,再到床上睡個回籠覺。
現在多了一個祝融,瑄哥兒起床後的第一句話,從「我要送爹爹」變成「祝融起來了嗎」。
展岳知道這事兒以後,暗地裡說瑄哥兒是「小沒良心」。
嘉善遂笑他:「還不是你給慣的。」
不過,展岳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翌日,公主府的朱侍衛給瑄哥兒做了一個竹蜻蜓,做好以後,瑄哥兒很喜歡,只是讓朱政再給做一個。
朱政以為瑄哥兒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地逗他道:「一個不夠小公子玩嗎?」
瑄哥兒邊歡喜地放竹蜻蜓,邊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回答他說:「夠,我給阿爹要。」
朱政大笑,待展岳回來以後,就把瑄哥兒說的這句話講給了展岳聽。
展岳聽了,雖然當時什麼話都沒說,可在過幾天休沐的時候,他趁著空閒,便親自給瑄哥兒制了個孔明鎖出來。
這時的孔明鎖,和後世流傳的魔方有幾分相似,只是時下的玩法比較簡單。展岳製作的又是經過改良的版本,正好適合瑄哥兒這個年紀。
瑄哥兒喜新厭舊,有了孔明鎖以後又不要竹蜻蜓了。
每晚給祝融餵完草,還要抱著孔明鎖睡覺。
嘉善怕他睡覺時候被木頭硌著,每每都要在他睡熟以後,再將他的小手指頭掰開,把孔明鎖取走。
如此一天天過去,等春去秋快來時,瑄哥兒要有嘉善的小腿高了,祝融也長大,越來越有成年馬的樣子。
瑄哥兒從出生起就鬼精鬼精,長大後會跑了就更不得了,加之性子十分活潑,等閒人都轄治不住他。
每天都有三個奶娘跟在他屁股後頭轉,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騎到祝融的馬背上去。
這天午後,夏日的暑熱還未完全散去,秋老虎便勢不可擋地突然來襲。
瑄哥兒因為燥熱,不肯隨奶娘去睡午覺,正在府里牽著馬繩遛祝融,嘉善則在檐下打著扇子瞧他。
瑄哥兒大概是因為出生在冬天,所以不怎麼怕冷,一向怕熱得很。夏天來了以後,已經長了幾次痱子。
小孩子本就由於吃奶,身上奶香四溢,容易遭蚊蟲叮咬,出痱子則更是難受。為了這個,嘉善找御醫來了府里好幾次,全都是治根不治本。
瑄哥兒年紀小,無論是外服還是內敷的藥,能用在他身上的都太少。奶娘們也只好每天抓著他多沐浴幾次。
嘉善正準備等他遛完馬,就帶他去盥洗室洗個小澡。洗去一身汗漬以後,再睡午覺總能更舒服些,也免得又有蚊蟲叮他。
然而,左等右等,瑄哥兒依舊一點兒困意沒有,倒是先把趙佑澤給等來了。
今日不是趙佑澤的休沐日,嘉善雖然有些疑惑,照舊還是讓人領了他進府。
趙佑澤已經過完十四歲生辰,馬上要到可以議親的年紀了。
他眉目間的那股清貴愈加分明,五官雋秀而風雅,舉手投足間,嫡皇子的氣度也逐漸地顯現。
見到嘉善,他如往常一般,喚了一聲:「阿姐。」
嘉善對他笑一笑,柔聲問說:「怎麼這時候來,用了午膳沒?」
趙佑澤點頭道:「用過了,我後日要離京,明天怕是不能得空出來,所以特地來和阿姐告別。」
嘉善蹙眉,還不等她問趙佑澤為何忽然離京,那頭的瑄哥兒已經看到了趙佑澤,瑄哥兒大力地與他揮著手,喊道:「舅舅!」
趙佑澤雖還沒有成親,卻很會逗小孩兒,與瑄哥兒玩得要好。他還時不時地從宮裡帶點稀奇的吃食和玩具出來,因此,趙佑澤在瑄哥兒心裡的位置一直排得很靠前。
見到趙佑澤,瑄哥兒連心愛的祝融都沒管了,小跑幾步撲到他懷裡。
趙佑澤沒有嫌棄他一身的汗,直接把瑄哥兒抱起來,放在懷裡掂了掂,他微笑說:「好像又重了。」
瑄哥兒再過幾個月就滿兩歲,眼下已有二十幾斤的重量,嘉善都要抱不動他。見趙佑澤把瑄哥兒抱在懷裡,嘉善忙道:「他生下來就會吃,長得與小豬娃一樣,當心沉著手,快放下吧。」
趙佑澤又抱了一會兒才把瑄哥兒放下。
他從懷裡掏出幾個精緻的九連環與一管藥膏。
「聽說瑄哥兒招蚊子,體質倒與我有些相像。」趙佑澤笑著說,「這幾年,伺候我的房太醫特為我制了藥。我問了他方子,沒什麼要害之處,小孩兒也能用,阿姐給瑄哥兒用著試試。」
嘉善令一旁的丹翠收下,瑄哥兒見到九連環就知道,趙佑澤肯定又給他帶了禮物。
瑄哥兒於是咧著小乳牙,歡天喜地地說了一聲:「舅舅好。」
趙佑澤便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很有長輩的派頭。
趁著瑄哥兒在一邊解九連環,嘉善不由上下打量了趙佑澤一眼,輕聲問道:「你剛剛說,後日要出京城?」
「是啊,」趙佑澤也拿了個扇子在耳旁打著,他說,「先去河東,再去南直隸,回來時經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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