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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的下面是一個凹陷的人形,四肢的盡頭下陷,下陷的洞口處放著四個沾滿血跡的杯子。
很顯然,這是小女孩放血的刑場,也是地面血跡的由來。
段三齡合上了木板蓋,又放回地毯,退出了血腥酒吧。
月光慘澹,雪花變大,段三齡視線下垂,落在了被雪花逐漸覆蓋的腳印上。
剛剛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不過她忙著進酒吧,沒有分出心思在腳印上,而現在,時機正好。
血腥酒吧與大劇院是分設在街道兩邊的,因此就算剛剛大劇院後門的那一條道路擠滿了人,血腥酒吧的後面也仍舊空空蕩蕩。但血腥酒吧後門雖然沒有人,地面的腳印還是有一些的,段三齡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進入考場已經有兩天,如果說有考生路過倒也不奇怪,只是路線不應該是從血腥酒吧到隔壁的鄰居後門。
沒錯,讓段三齡一眼就記在心裡的腳印是從血腥酒吧後門到隔壁鄰居後門的,這樣熟悉的場景幾乎讓她瞬間想起從漢娜家到小火柴大劇院後門的經歷。
而現在,回憶重現了。
腳印現在已經被積雪覆蓋,但是鄰居家的門很好記,段三齡很快就走到了隔壁的後門。
小垃圾牙口鋒利且可以重複利用,段三齡幾乎沒有發出聲音,暢通無阻地在鄰居家後門上破了一個洞,然後明目張胆,登堂入室。
面具的使用時限不多了,這個形象已經可以作廢,段三齡無所畏懼地直接衝進了住民家裡,挨個房間找過去然後勒住了正在睡覺的原住民的脖子。
小垃圾齜牙咧嘴,咔嚓咬斷了原住民的床板。
原住民驚慌失措,抖抖索索地帶著段三齡進了地下室。
進展迅速而順利,開鎖,推門,進入地下室。
然後段三齡愣在了原地。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進了《藍鬍子》里那扇禁忌的門。
黑灰的牆壁凹陷出無數個圓拱型的凹槽,凹槽里懸掛著,或者說吊著無數小女孩,皮肉枯瘦,生死難辨。
「這些小女孩還活著嗎?」魁梧漢子眼神如刀,冷冷扎向自己提在手裡的、抖如篩糠的原住民。
「活著,活著的」,原住民抖著嘴唇說,他驚懼極了,倒豆子一樣全說了出來:
「血腥酒吧占地有限,不好弄一個大面積的地下室,所以就徵用了我家的,會定期給我租賃費,這些,這些小女孩都是他們酒吧的原料,肯定都是活著的!」
「血腥酒吧這麼賺?能買這麼多小女孩?」男人冷笑一聲,接著問。
「血,血腥酒吧的老闆是小火柴,自然是能買得起的」,原住民聲音稍微低了一點,「更何況,這些小女孩都是很久之前的了,一直吊著命,賺的可比花掉的多多了。」
只要人活著,血液自然一直都是最新鮮的,自然不存在過期的說法。血腥酒吧的幕後老闆是小火柴倒是段三齡沒有想到的,她扔垃圾一樣扔掉手中的原住民,跨著大步離開了地下室。
小火柴先生,真是哪哪都有他的手筆。
此時天色已經微白,還有不到兩個小時,段三齡的面具就會失效。天色亮起來后街道上的雪孩子們就會消失不見,雪娃娃們也會重新變成普通的雪人。段三齡從原住民家的前門出去,徑直回到了小蘑菇旅館。
旅館的門沒有鎖,甚至沒有閉合,段三齡詫異地推開,隱約聽見了齊拉的怒罵聲和多利的賠罪聲。
小火柴大劇院被破開,裡面的骯髒事自然也瞞不住,段三齡沒有在樓下逗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作為麥瑟來到小蘑菇旅館時是帶了包裹的,現在她打開了包裹,從裡面拿出了一套全新的原住民服裝。
這套是女性的衣裙,不過比之前買的那一套要簡樸很多,外面搭配的厚帽子與披肩可以蓋住大半張臉。
這就是她在面具失效之後要穿的衣服了。
上午九點,天光大亮。
此時段三齡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外貌,穿上早就準備好的簡樸衣裙。她目前並不打算出門,所以沒有戴帽子和披肩。
小蘑菇旅館房間的床鋪與桌子都是緊貼著開窗的牆壁的,因此躺在床上恢復體力的段三齡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指尖傳來的溫度。
她並沒有打開壁爐,而來到火柴鎮後,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來自陽光的溫暖。
段三齡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指尖,此時溫暖的日光透過窗戶鋪灑在床鋪的衣角,把她的手指照得瑩潤泛白。
火柴鎮出太陽了。
段三齡坐起身來,目光落在了窗外。
早上九點鐘的火柴鎮已經熱鬧起來,因為節日,甚至要比前兩天更為熱鬧。
街道兩邊沾滿了原住民,他們席地而坐,鋪開厚厚的布墊子,然後在墊子上放滿一盆盆鮮艷的聖女花。
無處不在的聖女花。
房子、街道、樹木,以及人群,整個火柴鎮似乎都被聖女花淹沒了。
天晴微風,數量巨大的毒花,段三齡動了動眼珠,然後把窗戶開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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