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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的弧度儘是玩味,不帶半點溫度。
祝無畔向後仰一下了,呼吸的節奏都被這張突然出現的臉生生打亂,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容…。。容家小叔?」
他萬萬沒有想到綁架自己的人會是容臨浦,據說是整個容家和容渚走得最近的人,不管是之前生日會上還是有意無意聽其他人魚說起,任誰都不敢質疑,除了年齡相差不算太大,容家叔侄幾乎情同父子……
青年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落進容臨浦眼裡,對方深受刺激一樣收斂了笑容。
凌厲的眼神從祝無畔臉上刮過,突然又閉上眼,讓人看不出喜怒。
「你這個孩子心思確實單純,」說話者面上回復平和, 「難怪我那個侄子為了你心甘情願地跑到顧家去放血。」
這話乍聽之下符合祝無畔所知道的實情,但細想又叫他琢磨出不對味, 「婚事不是已經取消了嗎?你就算把我綁過來也於事無補。」
容臨浦高深莫測地抿了下嘴唇,低頭看了眼時間, 「你比預料中早醒了不少,該來的人居然還沒有到。」
眼見祝無畔神情緊張如臨大敵,那人半眯著眼睛, 「放心,好戲才剛剛開始。」
祝無畔臉都綠了, 「你什麼意思?!容渚他怎麼樣了?你特麼把話給我說清楚!」
容臨浦直接倏地從他身旁游過,尾巴經過青年時照著他的臉狠狠一扇。
祝無畔腦袋裡嗡嗡直響,半邊頭皮發麻,血線直接順著嘴角往下淌。
動完手的人魚頭也不回,
「這裡還沒有你向我提問的份。」
等回音徹底消失,祝無畔才後知後覺,後背早已沾濕一片,海水混著汗水激得皮膚瑟瑟發抖。
比起害怕,現在他更加關心容渚的情況。
記憶回溯到人魚離開家門的不久之後……
容渚前腳離開,祝無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門鈴聲吸引。
之前那些成堆成堆的寶物包裹給他留下的印象過於深刻,想也沒想就直接把門打開,誰料下一刻直接被一陣煙霧迷暈。
祝無畔的思緒被嘴角的痛感扯回。
眼下整個人都被捆綁在椅子上,孤立無援,唯一能夠求助的只有那個算不上多靠譜的系統。
總算,系統上線得很是及時。
負一, 【尊敬的宿主,您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樂觀。】
祝無畔扯了下嘴角,被痛得齜牙咧嘴,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自己最清楚。」
負一賭氣, 【那我現在下線?】
祝無畔:…。。
「都什麼時候了,你好歹是個成熟的系統了,能不能不要再這麼任性。」自從和容渚重歸於好之後祝無畔就很少和系統有過交流,他自知理虧,語氣放軟了不少, 「都怪我不好。」
【噢?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哪方面沒有做好?】負一遞出台階。
祝無畔順著台階往上爬, 「怪我忘了關心你轉正考試過是沒過。」
負一:…。。
這人現在都這樣了,還是死性不改,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著他嘴角的血跡,終於沒忍心, 【如果你要問是的目前的狀況——】
祝無畔露出期盼的眼神。
負一嘆了口氣, 【職責之外,恕我暫時不能告知。】
這大斷句聽得人快要氣絕。
【不過嘛,容臨浦這條人魚的危險等級評測結果倒是出來了, A級,他相關的一些背景事跡作為系統我也收集了一些。】
根據負一的描述,祝無畔終於對容家上一代的事情有所了解。
容臨浦,也就是容渚的小叔,原家主的弟弟其實並不是容家血脈,作為家族的養子不受待見再平常不過。
至於和容渚這個小侄子之間的親厚關係並不像裝的,仔細追究起原因只能是和容渚的母親有關。
具體的細節系統沒有透露太多,容臨浦這個做叔叔的為什麼會精心策劃這場綁架也不為人知。
祝無畔聽得雲裡霧裡,收穫另一條有用信息。
【之前那場造成地震的精神力暴。動,主系統親自下場找到了原因。】
「難道容臨浦也逃不了干係?」
負一難得沉默了一下, 【是的,主系統順著精神力暴。動的方向一直追溯到暗河,在殘餘的精神力痕跡里找到了容臨浦的痕跡。】
「又是暗河?你的意思是他也想要成為容家家主?」
負一不吭聲了,沒有確認也沒有否認,說是讓祝無畔自己探尋事情的真相。
臨消失前意味深長地提醒他,距離暗河被徹底開啟的時間越來越短…。。也意味著他能回家的機會也來越大。
信息量過大,祝無畔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加載不過來。
事實也容不得他再多想,容臨浦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另一條人魚。
一身白大褂,全副武裝的樣子,看不清臉卻讓祝無畔全身汗毛豎立。
當那人手持手術刀步步逼近的時候,人類已經猜測到他的意圖了。
拼命的掙扎反抗沒有半點作用,持刀的人點破他的心思, 「別動,不然的話有你苦頭吃。」
祝無畔果然不動了。
鋒利的刀片在他手臂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那種眼睜睜看著我為魚肉的恐懼感將所有痛覺放大。
鮮紅的血液淌出,更是加劇了人類的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