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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是已經離開香氣濃郁的屋子了嗎?剛才清爽的風也吹走了他大腦里的昏脹,怎麼那種暈眩燥熱的感覺又像捲土重來似的。
岑霽拖著虛浮的腳步往園林外走去。
剛才從窗戶上跳下腿腳發軟,摔在了地上,膝蓋應該是擦傷了,腿部鈍痛的感覺一如賀雲翊今晚帶給他的心理震撼一樣,這個時候才遲緩地爬上心頭。
岑霽努力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和體內蠢蠢欲動的情谷欠作鬥爭。
等走了很遠的路,完全離開這處偏遠的園林主宅,他拿出手機,翻找出送他過來這裡的司機師傅的電話號碼,並將號碼撥通。
幾乎是立刻,電話被接通。
岑霽說明目的,麻煩司機師傅來這裡接他一趟。
「對,就是這個地址,您傍晚的時候來過一次,能請你快一點嗎?我有點不太舒服,等不了太久,我會付您雙倍車錢。」
「我會沿著這條路往下走,你快到了給我打電話,我給你發位置共享。」
確認完這些信息,岑霽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的那一刻,他在心裡自嘲地想,賀雲翊的催情香薰不僅有攪動他體內燥意的作用,連聽覺神經都能麻痹。
他竟然覺得剛才司機師傅的聲音像賀總。
低磁,沉穩。
聽著就讓人心安。
絲毫沒有注意到,昏暗的夜裡,他看東西已經出現了疊影。
H打頭的通訊錄里,他撥通的不是司機師傅的號碼,而是賀總的。
第102章
夜空中掛了幾顆疏散的星星, 一輪彎彎的新月隱在樹梢後。
月色明亮皎潔,銀色細輝輕柔地落在僻靜道路上一道艱難行走的身影上。
岑霽只覺得步履越來越沉重,像是灌了鉛一樣, 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身上好燙, 熱意在體內翻滾蔓延,岑霽不得不脫下西裝外套,鬆開總是扣到最上一顆一絲不苟的襯衫扣子。
晚間涼爽的風順著優美漂亮的脖頸灌進衣領里, 卻並不能吹散他渾身的燥意, 反而撩過星火一般。
星星點點的火花在風的鼓作下迅速集結在一起, 很快化作洶湧難抑的火焰, 在他體內躥涌。
岑霽額前的碎發被滲出的細密汗珠濡濕。
他低頭看一眼手機,期待屏幕亮起,很快就想到,才過去多長時間, 除非司機師傅就在附近, 不然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趕過來。
可是身體越來越難受了。
剛才還像是洶湧的火焰在體內亂躥,燒得他渾身發燙,現在卻仿佛鑽進去一隻又一隻螞蟻,啃噬他的臟腑和神經。
岑霽難耐地扯了扯衣領, 用手在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
皙白的手背上迅速泛起紅痕, 疼痛短暫地驅散了體內的燥意, 也讓他越來越潰散的理智重回一絲清明。
在這短暫的清明中,他想起那晚長窗外湖水空濛,雪一片一片地飄落。
染上濃重情慾的漆沉眼眸對上自己,裡面的情緒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對視的人捲入深謎的漩渦。
原來賀總那個時候這麼難受嗎?
他還以為忍一忍就能過去, 沒想到這麼難捱。
有那麼一瞬間,岑霽希望自己能回到那個飄雪的冬夜, 把整個軀體埋在厚厚的雪地里,讓大雪覆蓋住他全身。
又或是把自己沉在冰涼的海水裡,像鯨魚一樣。
可這樣的話,還會有人把他從水裡撈起嗎?
灼目的光刺破偏僻道路上寂靜的夜,耀眼得像海島清晨升起的太陽。
就是在這個早上,岑霽望著跳躍出七彩顏色的光圈,覺得心臟陌生得厲害,一會兒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一會兒又像被一根細線往下拉扯。
他抬手擋了擋視線,想阻止這種不合時宜的喧囂攪上心頭。
光更強烈了,在他身旁停下。
高大森然的身影撥開光影走來,岑霽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不僅聽覺神經被麻痹,視覺神經也出現了錯亂。
他看到賀總走到自己面前,呼吸帶一絲急亂:「岑助理,你還好嗎?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你就近找一家酒店或是旅館把我放下就可以。」岑霽半晌反應過來是接他的司機師傅來了。
他原打算讓司機師傅把自己送回家,可看現在的情況,他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支撐多久。
連幻覺都出現了,把司機師傅看成了賀總,岑霽擔心還沒回到家,他會做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賀崇凜望著眼前浮動著不自然潮紅的一張臉還有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曾經經歷過一次的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只是,岑助理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不是……和女朋友約會去了嗎。
環濕地生態建設的項目出了點問題,賀崇凜最近都在忙著和政府那邊的人打交道,剛抽開身,就接到岑助理打來的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賀崇凜立刻就知道岑助理不對勁。
可他只以為岑助理是一不小心又喝醉了酒,誤撥了他的電話,像之前秘書處聚餐那樣。
那次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