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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溫若皺了皺眉,她能感覺到他的狀態很不對勁,這句話仿佛不止是對她說。
「江粲,冷靜一點,我想當面和你說清楚的,可是你沒有回來。」
陳飛並非善類,他話里威脅:「溫若,和他還囉嗦什麼,分得清誰更重要嗎?我沒有那麼多耐心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說完,他就撞開江粲的肩膀上麵包車。
溫若:「我要離開幾天,很快就會回來。」
她快速地說,準備跟上車,手腕卻被人牢牢抓住,他一直沒有鬆手。
「誰更重要?」江粲問,下頜撇向陳飛。
她必須在他們之間選一個。
溫若急得冒火,死者不是別人,是她的姑父,她必須去送他最後一程。陳飛已經發動麵包車,發出轟轟的聲響,每一聲都在催促她。她沒有時間在此時此刻想江粲是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再大的事都比不過生死。
「不要再鬧了。」
她用盡全力想要甩開他,江粲握住她最後一根手指。
「求你,留下來。」他垂著眼帘,幾乎不帶希望地懇求,他告訴自己,最後一次。
「粲粲,我會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她推開他的手,拎起行李就飛奔向麵包車。
江粲站在原地,看向被推開的手,然後一點點捏緊。
果然是這樣,她還是把他當傻瓜。
他閉上眼睛,全是當初被拋棄的回憶,寒意爬滿全身。
時過境遷,相同的感覺再次襲來。
不同的是,這次她是當著他的面,選擇了別人。
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現在的他。
「你又一次不要我。」江粲和變成少年的他,對著溫若離開的方向自嘲道。
從小到大,他被一次又一次拋棄,沒有人要他。
「可我不會放過你了。」
他對著那個方向眯起眼睛,幽幽地泛著狠厲。
月亮避入雲層,再不見天光。
在他一次次妥協,降低姿態出現在她面前時,就為如今埋下了種子。
他越是卑微,就越是愛而不得。
她永遠都不知道,那一年,他一無所有不惜拿命為她換一個未來。
可回到家卻發現她無聲無息地離開,他的滿腔欣喜都化為灰燼,竭盡全力換來的是被棄之如敝履,江粲有多恨她,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
-
溫若和陳飛還沒有上飛機,就在停車場被人帶回。
她重見亮光,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江粲坐在沙發椅上,長腿交疊,周身氣度低到負值,沒什麼表情地睥睨著她,他的身後站著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鏢們,正是不久前帶走她的人。
溫若的手腳無法掙脫,她詫異地問道:「你在做什麼,江粲,你瘋了嗎?」
他冷冷地盯著她,並未開口。
「陳飛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事到如今,她還在關心那個男人。江粲眸中閃過陰騭,頓時覺得都是在浪費時間,他厭惡地給她最後一個眼神,起身欲離開房間。
「江粲!粲粲!」
「不要再這樣叫我,只會讓我覺得噁心。」他停住步伐,側首呵斥道。
他何曾對她這麼凶過,溫若被吼得震住,而後失去重心倒在床沿邊,眼眶染紅。
江粲轉身走到她的面前,把她從地上提起來。
「溫若,你再敢為那個男人傷心,我就弄死他。」她泛淚的眸子,讓他更加深惡痛絕。
溫若握住他的手,乞求道:「放他走,他爸去世,他要回去辦葬禮。」
「是嗎?」這就是她非跟著他要走的理由,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對方的父母離世非要在場?江粲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他摁住她的眼角,拇指阻擋住不斷往下流的眼淚,繼續逼問她——
「這就是你拋下我的理由?」
「我沒有要拋下你,我參加完葬禮就會回來,我沒有騙你,你去看手機,我真的給你打了很多電話,我準備提前跟你說的,可是你一直沒有回來,我要趕飛機,只能先走了,打算路上再和你說。」
江粲失神地看著她的眼淚,「那十年前呢?理由是什麼?」
「為什麼突然消失,再也不回來?」
壓抑已久的感情爆發,他的雙眸里溢滿了憤怒和痛苦。
江粲雙手顫抖,也有委屈,即使和她感情濃時,他也不敢問,生怕任何風吹草動又驚嚇到她,他賭不起,只能選擇不斷說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甚至如果她真的喜歡別人,他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只要她還留在他身邊。
江粲以為她至少是有點喜歡他的,浴室里,沙發上,他們擁有過彼此的呼吸,所以,他可以哄好自己,繼續若無其事地相處下去,總有一天他可以替代那個男人,占據她的全部。
結果,他回來撞見她再次想跑,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溫若啞口,她垂下眼帘,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那是段令人不堪回首的記憶,溫若不是不告而別。
姑姑,溫峽對她下藥了,她被帶離白禾,來到封閉偏僻的山區,她姑姑嫁到的地方。
恢復神智後,她不是沒有逃跑過,可是連綿不斷的山區,她根本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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