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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他從不跟自己說重話。
「小白的靈魂還在,你必須堅強起來,如果你因為它的死亡而自暴自棄,它看見會更難過自己以後不能守護你。」
他說的亦是自己的心聲,比起失去生命,他們更在乎以後不能陪伴她。
「小白,我的小白。」溫若呼喊著小白,心如刀割,小白從小守護她,把她當做天職,它真的會這麼想。
小白死前趕她走的樣子映入她的腦海,心臟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
「它,它拼命讓我走,那群人不放過它,重重地打它,根本沒有不在乎它的命。」
江粲替她擦拭臉上的淚花,小心翼翼,克制到指尖發抖。
抱住溫若的時候,他閉上眼睛深呼吸,睜開眼時,深眉壓眼,眉間溢出戾氣,壓出很深的雙眼皮,黑色的瞳仁里閃爍暗紅色的光。
抱住她的手,骨節泛白,手背上暴起青筋。
他同樣自責,胃裡的血液在燃燒,口腔里都是血氣。
小白對於他同樣重要,他絕不會放過傷害它的人。
小白到底沒有等到江粲和溫長河,自此之前它默默閉上眼睛,離開了人間。
白禾村民在老樹下挖了坑,埋葬它的軀體。
它將永遠長眠在這片土地,在從小生活的地方,守護白禾和木屋。
第23章 白禾有雪
溫若始終無法接受,家裡缺少小白,變得空蕩蕩的。
小白的遺物還在原處,上面殘留著小白的痕跡,誰都不忍心改變。
她做過噩夢,夢裡在重複那天的事情,血淋淋的小白一遍遍死去。
溫若開始體會到江粲的痛苦,而江粲和溫長河表現地正常很多,他們對小白隻字不提,也未表現過難過,仿佛從未發生過。
溫若不知道的事。
夜幕降臨,黑暗籠罩著白禾村,人煙稀少的村落,一旦落入夜色,便靜得使人心發慌。
江粲壓低鴨舌帽,走出木屋,老舊的路燈散發出的光卻格外的亮。
往常白禾的路燈一旦暗淡,他便會換上新的燈泡。
「去哪?」
江粲抬起頭,意外看見溫長河,後者正在問他。
溫長河站在陰影里,手中掐著一點猩紅,裊裊煙霧從口中吐出。
「夜巡。」
溫長河突然出手,江粲阻擋已來不及。
「帶這個嗎?」溫長河利落地抽出他別在腰後的刀,甩在他面前。
江粲沉默,他根本沒有心情辯解,也無需辯解。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溫長河冷不丁說。
「我決不能放過他。」
「你只是個高中生。」
江粲和溫長河一人一句,氣氛變得嚴肅。
溫長河把刀還給江粲,語重心長,「我來。」
「你是警察。」江粲認真地看著他的臉,從法律層面上來說,並不能把那些人怎麼樣,要想他們付出代價,就只能私人解決,而警察必須大公無私。
聞言,溫長河扯出笑意,他的笑既不是發自真心,也不是嘲諷。
江粲不解地眯起眼睛。
「我是溫若的爸爸。」溫長河拍拍江粲的肩膀,他看向遙遠的黑夜,「作為父親,決不允許有人欺負我的孩子。」
江粲很想問他早幹什麼去了,可是想到最近自己因為打拳而無法陪伴溫若,某種意義上,他感同身受。
溫長河何嘗聽不出來江粲替溫若對自己這個父親的責怪,只是世間安有雙全法。
「回去吧,替我守好她。」溫長河再次讓江粲回頭。
溫長河的聲音裡帶著氣音,說完長長嘆了口氣。
灰白的頭髮,他的臉頰線條冷硬,沒有什麼肉,脖子習慣性前傾,有點駝背。
江粲轉身回屋。
溫長河凝視著木屋,眼神從溫柔變成毅然。
他已知事情經過,那三個混混使他女兒有危險,還讓她如此傷心,這筆帳無論如何都得算。
徒手掐滅菸頭,他突然說道:「出來吧。」
沒什麼動靜。
「我知道你在,畏畏縮縮的,一點也不像個男子漢。」
這句話音落下,牆角後面走出人影。
葉妄驚異溫長河發現自己,可人家是老刑警,有這能力不容置疑。
「你怎麼發現的?」
溫長河微笑,「那小子進屋前朝你的方向看了一眼。」
葉妄一愣。
「你來找溫若的嗎?」
葉妄否認,「我只是路過。」
「我家在村邊,你路過要去上山嗎?」
見狀,葉妄倒惱,「我用不著和你匯報。」
溫長河有事不便多糾纏,他要走,去討帳。
「小葉,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你自便吧,注意安全。」
葉妄突然攔在他的身前,不帶商量,「你帶我去。」
方才江粲和溫長河的對話他全聽見了,不難猜出溫長河要去做什麼。
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溫長河真是奇了怪。
「你喜歡我們家若若?」
溫長河問得大大方方,葉妄卻反而悶聲不吭,氣勢全無。
少年的沉默有時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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