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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北元軍降軍譁變,後果不堪設想!

  朱棣攤開雙手,以示誠意,慢慢接近納哈出,說道:「方才是誤會,常升喝醉了,我就這叫他給你賠罪。」

  常升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大聲叫道:「我沒醉!方才納哈出用蒙語說他們只是詐降,等把我們灌醉了,他們就反攻大明軍隊!我才開始動手的!」

  朱棣和北元交戰多年,他勤奮好學,懂得蒙古語,一聽常升如此說,加上趙指揮使已經身亡滅口,便知不懂蒙語的常升被人算計了。

  朱棣說道:「常升,方才納哈出以酒澆地,說的是祭拜戰死的將士,願他們安息。」

  常升難以置信,指著血泊里的趙指揮使說道:「不對!方才他明明是說——」

  早就投降大明的原北元將領張玉和火里火真一起說道:「開國公,燕王說的意思才是對的,趙指揮使的翻譯南轅北轍,是故意激怒誤導你。」

  張玉和火里火真的母語皆是蒙語,哪怕朱棣的翻譯有誤,他們也不會聽錯。

  親舅舅涼國公藍玉一腳將外甥常升踢的跪下,「蠢貨!被人算計都不自知!差點釀成大禍,功敗垂成!」

  藍玉看似大罵外甥愚蠢,其實替外甥開脫罪名,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故意譯錯語言的趙指揮使身上。

  如今要以大局為重,元帥馮勝立刻說道:「趙指揮使是北元收買的奸細,故意誤導常升,以離間我們。不過常升太過衝動,攪亂慶功宴,來人,將常升拖下去打五十軍棍!免去一切職務,罰到輜重營餵馬!」

  對於一個公爵而言,這種處罰太嚴苛了,常升正要爭辯,抬頭見舅舅藍玉暗示的眼神,只得磕頭認罪,「末將知罪,任憑受罰。」

  馮勝和朱棣的誠意終於瓦解了納哈出的戒心,納哈出棄劍,手下們也紛紛收刀,坐回各自的座位上。

  納哈出主動替常升說情,「燕王殿下、宋國公,這位常大將軍被奸人蒙蔽,又恰逢酒醉,未免衝動了,請元帥免了常大將軍的五十軍棍,只罰餵馬即可。」

  納哈出能夠在高麗國和大明之間周旋三十餘年,見風使舵的功夫早已爐火純青,他主動遞過了梯子,馮勝當然順著下台了,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常升罰酒一缸,餵馬謝罪如何?」

  納哈出點頭說道:「大善。」

  常升扛起一罐酒,一飲而盡,贏得納哈出等降軍的喝彩,重歸於好。慶功宴才避免成了鴻門宴。

  可惜趙指揮使已死,問不住背後主使,馮勝將一切密報給了洪武帝,請皇上查清真相,給常升定罪。

  入夜,常升在營地餵馬,燕王朱棣到了馬房,屏退眾人。

  常升抬頭,見到是朱棣,隱隱有些失望。

  朱棣心中暗嘆,問道:「你以為是我是涼國公?」

  常升是個直脾氣,他將一捆乾草用木插挑進馬槽里,頭也不抬的說道:「是啊,我以為舅舅來看我了。」

  朱棣說道:「正因藍玉是你舅舅,所以他要避嫌,不能私下見你。這次北伐招降納哈出,你居功甚偉,可是今晚酒宴上一時衝動,毀了你所有的功勞,回去後八成還要獲罪。」

  常升低頭用耙子清理馬糞,說道:「錯了就是錯了,隨便皇上怎麼罰我,我重返沙場,戴罪立功便是。其實有誰比燕王殿下更了解我們常家的冤屈呢?我們多做多措,他們不做不錯,你我都被東宮呂氏算計過無數次了。」

  「這一次趙指揮使故意翻譯錯誤引我入局,估計也是呂家人的手筆,哼,他們得了皇太孫之位還不夠,一直提防著我們常家,想要削弱常家在軍中的勢力,以防我們有一天會擁立嫡孫朱允熥。燕王殿下,你是最年長的親王,又在軍中頗為威名,今天他們利用趙指揮使算計我,明天他們就敢用卑鄙無恥的方法算計你。」

  作者有話要說:  金山之役後,納哈出的投降宴會發生令人費解的這一幕至今都是個謎,是舟自己腦補推測的細節和前因後果,應該和呂側妃朱允炆有關係,這符合他們一向的「犯罪手法」。他們不放心常家,要徹底斬斷隱患。

  今天依然雙更,看完回來補評。

  ☆、第265章 母女爭夫

  能夠位列國公的常升粗中有細,絕非浪得虛名,事後清醒過來,立刻認識到自己中計了,配合馮勝演了一出負荊請罪的大戲,安撫納哈出。

  被罰餵馬也是心甘情願,做事一絲不苟,他從麻布帶子裡抓住一把粗鹽,軍馬粗糲的舌頭舔舐著他的掌心。

  常升挽起了衣袖,胳膊上布滿了傷疤,都是衝鋒陷陣留下來的痕跡。朱棣身上也是如此,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可是洪武帝偏心東宮庶長孫朱允炆,朱棣和常家守護大明,赴湯蹈火,衝鋒陷陣,冒著生命的危險,但同時還要應對東宮各種暗箭的算計。

  洪武帝非要廢嫡立庶,常家雖然忠於洪武帝,若說沒有一點怨氣,那絕對不可能的。就像朱棣,明知父皇偏心,徐妙儀生產才三日,春雪飄飄,就狠心將燕王府趕出京城。可那是他的父親,也是君王,於忠於孝,他都必須服從。

  對於常升的怨言,朱棣無法給出任何回應。藩王和武將互相節制,倘若來往過密,恐怕京城裡又要猜忌他們的關係了。

  常升有些心灰意冷,朱棣心中何嘗不是如此?

  這樣拼命付出到底為了什麼?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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