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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的里八刺在大明為人質四年,馬皇后對他很熟悉,便有些驚訝,「這麼快?真是人不可貌相,生的觀音童子似的好模樣,下手如此狠辣。他求娶大明的貴女為皇后,應該是示好之意,如此一來,邊關能得短暫的和平。」

  洪武帝說道:「可是他要娶的人是徐妙儀。」

  馬皇后手中的筷子一頓,也沒有了胃口,她放下筷子,冷冷道:「徐妙儀馬上就是我們皇家的兒媳婦了,買的里八刺不是誠心求娶,他分明是來找事的!」

  洪武帝說道:「賜婚的聖旨尚未發出去,徐妙儀就不是我們的兒媳。」

  馬皇后心驚,問道:「那皇上的意思是……皇上不要忘了,咱們四郎非徐妙儀不娶。」

  洪武帝說道:「徐妙儀桀驁不馴,她……她並不適合做王妃。」

  朱棣和徐妙儀的婚事幾經波折,追根到底是洪武帝對以前的謝家,還有朱守謙的忌憚和懷疑。加上徐妙儀永不屈服的性格,洪武帝對她不滿大大超過欣賞,總覺得她不配當燕王妃。

  馬皇后對丈夫的意思心知肚明,但事到如今,朱棣和徐妙儀誓不分離,魏國公徐達也默認了,如果反悔,送徐妙儀去北元和親,恐怕會出大亂子。

  馬皇后說道:「我的性子也是剛烈,難道皇上覺得我不適合當皇后?」

  洪武帝趕緊說道:「徐妙儀如何能和你相提並論,你是朕的髮妻,幾十年風雨同舟,除你之外,無人配當皇后。」

  馬皇后勸道:「一樣米養百樣人,性格更是有千萬種,每一樣性格皆有歹處,也有好的一面。其實老實說,徐妙儀的性格倒是挺對我的脾氣,這樣的女孩不夠溫柔賢惠,但能撐得住家,經得住事,抗得住風雨,難得四郎也喜歡她,以後他們小夫妻在邊塞燕地就藩,夫唱婦隨,咱們也不用多操心了。」

  還有一句話馬皇后沒敢說出來:即使拆散了朱棣和徐妙儀,就憑徐妙儀的暴脾氣,去北元和親,她心懷怨恨,以後未必會向著母國大明。

  洪武帝說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難道朕送徐妙儀去北元和親,四郎就對我不滿怨恨?京城那麼多名門淑女,朕就不信,沒有比徐妙儀更好的閨秀!」

  馬皇后並不和洪武帝正面爭執,順著丈夫的話說道:「皇上說的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徐妙儀畢竟是魏國公嫡長女,要問問魏國公的意思。」

  洪武帝立刻宣徐達覲見。

  徐達在家陪著女兒,父女兩個正在踏雪賞梅,傳皇上口諭的是小太監王景弘,徐達立刻回房換下便服,穿上大紅朝服,戴上五梁紗冠,整理儀容。

  徐妙儀踮起腳尖,親手給徐達正了正五梁冠,徐達還以為皇上要正式賜婚妙儀和朱棣呢,面上喜憂參半,有不舍之意,叮囑道:「皇上宣我進宮,必是為了你的婚事。你在家梳洗打扮,穿得喜慶一些,等賜婚聖旨一到,你要馬上進宮謝恩的。」

  徐妙儀知悉真相,心中憤怒酸楚,卻佯裝不知,笑道:「朱棣有幸娶我,是他的福氣,我進宮謝恩,他也要謝父親成全之恩啊。」

  徐達哭笑不得,「都要為人婦了,還沒個正經,別人家女孩子聽到婚事就害羞遠遠避開,你倒打趣起爹爹來。」

  徐妙儀忍住淚水,又笑道:「好教父親知道,女兒即使嫁人了,在父親面前,依然是您喜歡嘻嘻哈哈的大女兒。」

  父女連心,徐達隱約覺得有些不對,這時王景弘在外面催促道:「魏國公,時辰不早了。」

  徐達不容多想,叮囑道:「乖乖在家等著,不要亂跑。」

  徐妙儀說道:「好,知道了,一個當爹的比娘還囉嗦。」

  徐達一怔,「你記錯了,其實你娘以前話並不多,她……我一年到頭在外打仗,甚少回家,回家團聚那幾天她的話也不多,多半是靜靜的看著我笑,有時候說一說你的趣事,再加一句『家裡都好,無需掛念』。她從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不過……倘若她能活到現在,親眼見你出嫁,定也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吧。」

  一席話把徐妙儀都說的楞住了,她努力回憶過去,母親已經是一團溫暖的、模糊的記憶,早已忘記了她的音容笑貌。

  徐達出門,徐妙儀立刻行動起來,她藉口思戀母親,去了祠堂看看謝氏的畫像,屏退眾人,誰都不許進來。

  徐妙儀換上丫鬟的衣服,從祠堂後門出去,攀過高高的圍牆,雙腿剛一落地,就聽見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又想跑去那裡?」

  徐妙儀抬頭一瞧,「二哥!你……真巧,出來賞雪啊。」

  徐增壽一身狐裘上落滿了積雪,好像在此等候多時了。

  徐增壽掃了一眼徐妙儀的打扮,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幽怨,「聽說你去祠堂祭拜母親,我就覺得不對勁,一直在這裡等著,其實希望你不會出現……可是你又讓我失望了,都快出嫁的人了,好好在家住幾天不行嗎?」

  徐妙儀說道:「二哥,我有要緊的事情,必須離開家,離開京城,甚至離開大明。」

  徐增壽問道:「什麼要緊的事?居然比你和朱棣的婚事還重要?」

  徐妙儀說道:「是。放我走吧——反正你也攔不住我。」

  徐增壽展開雙臂,攔住去路,「我打不過你,不過我大聲叫起來,瞻園那麼多丫鬟家丁,不是都吃白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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