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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長一席話說的實在漂亮,縱使朱元璋對其心存疑慮,此時內心裡居然真的有了依依不捨之意。

  送別宴上,君臣盡歡,洪武帝下旨,許李善長告老還鄉,李善長本來和朱元璋都是鳳陽老鄉,除了金銀寶鈔外,還賜了鳳陽地界的良田千頃、墳戶一百五十家、佃戶一千五百家、儀仗二十家等。

  李善長喝得大醉,走路不穩,洪武帝還特意賜了一幅御駕,將他送回韓國公府,這等尊榮,李善長是第一人。

  韓國公府,老妻遞過一盞醒酒湯,「你辭官了也好,咱們回到鳳陽老家安度晚年,過幾年安生日子。」

  李善長喝醉了,但腦子始終很清醒,回想著宴會上他和皇上的對話是否有錯處,滴水不漏是李善長為人處世的原則,他不容許自己犯錯,要實在疏忽犯了錯,也會儘快找出來彌補,因為和徐妙儀燕王已經撕破臉,以後他不在朝上,徐妙儀若反守為攻,他的處境大大不妙。

  正思忖著,公主府的太監和女官突然來韓國公府報喜:「恭喜韓國公,韓國公夫人,今日太醫來公主府診脈,臨安公主有孕了。」

  老妻韓國公夫人高興的直念佛,李善長則如釋重負的坐回椅子上,太好了,無論公主生下的是男是女,都是我們李家的靠山!

  且說洪武帝和李善長君臣互相試探,朱棣和徐妙儀焦急的等待消息,卻聽到了李善長告老辭官,洪武帝厚賜李善長,設了送別宴,君臣盡歡的結果。

  看著徐妙儀失望的眼神,朱棣安慰說道:「李善長這隻老狐狸沒那麼容易對付,這一次迫使他立刻辭官歸鄉,父皇應該對他有所懷疑,不敢再讓他再當一天丞相了。」

  徐妙儀是越挫越勇的性格,短暫的失望之後,很快振奮起了精神,「我知道的,李善長是大明宰相,朝中黨羽遍布,即使證據確鑿,皇上也不能立刻將他在朝中的勢力連根拔起,我們要慢慢的把他磨死。」

  朱棣目光虛浮的看著南邊:「鏢局和你我的證據都被李善長所毀,不過他應該也沒有想到,馬三保他們帶著藏寶圖和第三份文書坐著海船,遠渡重洋,去了琉球國。」

  徐妙儀重燃希望,點頭說道:「對啊,狡兔三窟,我們就讓李善長以為自己消毀了所有證據,已經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待他鬆懈麻痹,辭官歸鄉,朝中勢力一點點的被皇上和我們除掉,將來馬三保從琉球國尋寶回來,這些證據足夠給他最後一擊……」

  兩人正看著航海圖,低聲議論馬三保此時應該到了那裡,周王朱橚失魂落魄的跑來說道:「四哥,妙儀,大事不好!靖江王府被錦衣衛包圍,抓了好些郡王府的文武官員下詔獄!」

  徐妙儀大驚失色,「我表哥呢?」

  朱橚說道:「被宣進宮了。」

  徐妙儀莫名一陣心悸,有種不好的預感。錦衣衛指揮使毛驤突然親自造訪燕王府,「燕王殿下,皇上宣您入宮。」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三保臨危受命,開始海外遊歷生涯了。

  ☆、第209章 帝王心術

  朱棣剛剛踏進御書房,就聞得寶劍出鞘,破空刺來的聲響,他本能的打算避讓,但看清持劍之人的相貌,便定定的站在原地,微絲不動。

  鋒利的劍尖輕而易舉的刺透了狐裘和蟒袍,在裡衣處驟然停下,持劍者問道:「為何不避?」

  朱棣說道:「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兒臣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一柄泛著寒光的寶劍隔斷了父子,朱元璋握著寶劍,沒有收手,也沒有繼續往前刺,他靜靜的看著劍尖那一端的兒子,僅僅是一柄寶劍的距離,一臂之長而已,父子之間卻像是隔著天涯海角。

  朱元璋冷冷問道:「你在心虛吧,都不問朕為何要對你刀劍相對。」

  朱棣淡淡道:「父皇是天子,天子要做什麼,還需要問兒臣的想法嗎?」

  朱元璋放下寶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你居然還在為鳳陽賑災一事忿忿不平,覺得朕糊塗,偏心太子!」

  朱棣搖頭說道:「這事已經寫進了《御製記非錄》,白紙黑字,毋庸置疑抵賴,兒臣一輩子都要帶著這個污點,被後人嘲笑恥笑,已成定局,兒臣不會為此事徒勞傷神。兒臣意外的是父皇寧可相信一個老奸巨猾的外臣,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父皇厚賜李善長土地人口,衣錦還鄉,卻對兒子刀劍相加。」

  混帳!我對你是愛之深,責之切!朱元璋向來以嚴父的面目示人,這句話實在說不出口,索性順勢將另一柄寶劍拋給朱棣。

  「近墨者黑!學徐家那個到處闖禍的臭丫頭,練出嘴皮子功夫專門和朕慪氣!堂堂八尺男兒,色令智昏!你還記得戰場上鐵血的滋味嗎?拔劍!朕看看你還有沒有朱家男兒的熱血!」

  朱棣接劍,拔劍。

  朱元璋和李善長喝了一下午的酒,此時怒火和酒精一起將他點燃了,朱元璋雙目赤紅,握劍朝著兒子刺去。

  朱棣靜靜的等著父親先動手,寶劍刺來的瞬間,朱棣閃身躲避,卻將劍身棄之不用,握著劍鞘當做武器反攻。

  幾次短兵相接後,朱棣的劍鞘準確的接住了朱元璋的劍身,劍鞘劍身合一。

  朱元璋喘息未定,「你在嘲笑朕老了嗎?」

  朱棣扶著父親坐在龍椅上,淡淡道:「兒臣若受傷,父皇傷心失望;父皇若受傷,兒臣愧疚不安,何必呢,我們是父子,不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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