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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綱笑道:「燕王養了一對大白鵝看家。」

  「大鵝還能看家?」馬三保不信,推門而入。

  紀綱臉色大變,「馬公公小心!這大白鵝比狗兇悍!」

  話音剛落,迎面兩個白影呼扇著翅膀而來,修長的脖子宛若扭動的蛇軀,馬三保嚇得趕緊往回跑,那白影細長的雙腿加上翅膀如虎添翼,迅速追上了馬三保,仰脖狠狠一啄!

  「我的屁股啊!」山半腰迴蕩起了馬三保的慘叫。

  夏夜漆黑的河水上籠罩著薄薄的水霧,朱棣洗浴完畢,濕發隨意的散在肩頭,他在岸邊生了一堆篝火,旁邊堆著他剛剛從地里割的半捆麥子,金色飽滿的麥穗在火里烤著,爆出食物特有的芳香。

  麥子帶著麩殼一起烤著,別有一番風味,在鄉下地方算是美味的零嘴。朱棣看著田間休息的農民烤著麥子,他也跟著學會了這粗陋的手藝。

  朱棣輕輕吹去烤麥上的浮灰,將一粒烤熟的麥子送到嘴裡嚼了嚼,香得簡直要咬斷舌頭。

  這麥子是他親自種的,因此格外香甜,任何珍饈美味都無法和手裡的一捧烤麥相比。朱棣嚼著麥子,看著漂浮在河中央的白衣女子,目光比火焰還要熾熱。

  正是徐妙儀,她水性極好,仰躺在河水中,只需稍稍動動手腳,便能一直浮在水面上不沉沒,寬大的月白長袍被河水鼓脹開來,隨著她手腳的輕動,白袍蔓延,伸展,她就像一隻長著翅膀的魚兒,在水中飛翔。

  齊腰的長髮散開,隨著一圈圈漣漪的律動,像河裡的水草般舞動著,頭上戴著柳枝編成的花冠,冠上別著幾朵淡黃色的睡蓮,這花冠是朱棣的「傑作」,但此刻他很嫉妒這個親手製作的禮物:花冠可以輕易吻著她的額頭,但他不能。

  月光傾瀉而下,柔和了人的雙眼,無論看什麼都罩著一層神聖的微光,連河岸的柳樹和鵝卵石上的苔蘚都沾著仙氣似的,都是可以入畫的風景。就更別提水中的美人了,她就像精靈似的飄在水上,一陣清風拂過,仿佛下一刻她就能乘風奔月而去。

  朱棣叫道:「麥子烤好了,快過來吧。」

  水中的美人笑道:「我還沒游夠呢,去水底摸條魚再上來。」

  「妙儀?」朱棣著急了,跳下河水往徐妙儀潛水的方向游去。

  這裡生著一片水草,水草里開著白色,粉色等無名小花,朱棣擔心妙儀被水底的水草纏住了手腳,他沉在水底遊動尋找著。

  左手驀地被一個人抓住,朱棣大喜,奮力的拉過徐妙儀踩水往上遊動,嘴唇霎時被一柔軟的物事堵住了。

  兩人在水底相擁,親吻,一雙年輕柔韌的軀體像水草一樣交纏著,扭動著,難捨難分,一直到了憋氣的極限時,他們才一起浮出了水面,大口喘息。

  夾案古樹成蔭,猶如兩堵高牆,岸邊藤蔓荊棘纏繞,水岸間輕柔蘆葦花在晚風中飄動著,送到陣陣荷香,不知名的昆蟲吟唱著歌謠,怎麼聽都像是一曲《鳳求凰》。

  方才朱棣以為妙儀遇險,為了游水方便,他脫去了上衣,光著上半身,只穿著齊膝的褲子,在水中一泡,形同什麼都沒穿。

  徐妙儀摟著他堅實的腰身,徐徐往上摸去,手掌感受著他背脊每一處的肌骨還有凹凸不平的肌膚。

  「你的鞭傷已經好了。」徐妙儀說道:「記得剛來那晚見到你的傷,就像幾十條黑蜈蚣似的爬在背上。」

  朱棣聲音有些嘶啞,「你騙我下河,就是為了看我傷疤?」

  「當然啦,那你以為是為何?」徐妙儀笑道:「你也太好騙了,憑我的水性,下海都沒問題,怎麼可能困在區區河水中。」

  徐妙儀頭上的花冠在沉水時已經被水沖走了,濕漉漉的烏髮貼在臉頰上,眼眸比月光還明亮,她爽快的大笑,下頜輕揚,就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可濕透的白袍下,是妙曼成熟的軀體。

  極純和極艷混合在一起,朱棣所有的理智都繳械投降,像睡蓮花冠一樣順水飄走了,他雙臂一緊,將徐妙儀緊緊摟在懷中,身體也纏過去。

  徐妙儀覺得自己像是深陷水草叢中,她的心已經被纏住了,無力掙脫,也不想掙脫,她放鬆了身體,迎接著朱棣如暴風驟雨般狂亂的吻,就像那晚她晝夜跋涉,終於找到了半山腰的房子,院子門口的燈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能熄滅在風雨中,可又總是在最後的關頭重新明亮起來。

  那時候冰冷的春雨如鞭子般抽著她的身軀,雨傘幾乎不起作用,雨夜裡,她無處可逃,無處可避,唯有眼前微弱的光亮是唯一的希望。

  此時也是如此,朱棣的熱情如遮天蔽日的暴雨,只是這場雨是溫的,是熱的,撫慰著她,好像置身於溫泉之中,她不想逃避,只希望繼續在溫泉池裡沉淪。

  徐妙儀看著天,夜空星亮如洗,她朱唇微張,雙目平靜而迷惘……

  「嘎嘎!」

  尖利的鵝叫聲打破了夜間的靜謐,隨即兩隻大白鵝從山路半跑半飛而來,撲通入水,逃命似的往河中心游去!

  馬三保騎馬揚鞭而來,驅趕著這兩隻大白鵝,「你們這些畜生!敢咬我,讓你瞧瞧本公公的厲害!」

  一直追到岸邊,河畔有一堆未熄的篝火,傳來陣陣麥香,一個魁梧的男子正在穿上衣,馬三保自幼就伺候朱棣,僅僅一個背影就知道是自家主子,他頓時激動起來了,翻身下馬,差點從馬背上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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