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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妙儀聞聲看去,穿過低矮的竹籬、穿過昏暗的燈光、穿過道道閃電、穿過無處不在的風雨、穿過震耳欲聾的雷聲望去。

  「朱棣。」兩粒晶瑩的水滴從凍得蒼白的頰邊落下,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作者有話要說:  讓暴風雨,不,是讓狗糧來的更猛烈些吧!!!!!!!!

  ☆、第165章 風雪夜歸

  朱棣提著一桶熱水擱在門外,敲敲門,無人應。

  「妙儀,水燒好了。」朱棣又敲了敲門框。

  裡面傳來徐妙儀懶懶的聲音,「提進來。」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盼團圓,風雨夜歸人。風雨中的妙儀望著山上唯一的光亮處尋來,和朱棣時,全身濕透,像個冰人,朱棣忙去灶下燒熱水,供她驅散寒氣。

  朱棣身形一僵,推開房門,閉著眼將水桶擱在門口,閃身就要出門。

  徐妙儀似乎有些不快,「把熱水倒進浴桶,天那麼冷,難道要我自己去提啊。」

  朱棣身形一晃,忙扶著門框穩住了,背對著徐妙儀說道:「非禮勿視,君子動之於情,止——止乎於禮。」

  徐妙儀起了玩笑戲弄之心,故作嬌嗔道:「動動腦子嘛,拿塊布蒙住眼睛。」

  朱棣蒙了眼,提著水桶朝著戲水的聲音而去。

  但朱棣覺得蒙在眼睛的粗布根本不管用:明明什麼都看不見,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他腦子裡卻出現了無比真實的幻覺:

  一盞油燈,燈芯快要燒焦了,豆大的一點點光,卻比太陽的光芒更亮!照著浴桶里的女子纖毫必先!她肌膚賽雪、細膩柔軟,水珠飛濺上去,猶如雨中荷葉的表面,咕嚕嚕順著肌理的方向滾落,不留一絲痕跡。

  濕透的烏髮盤在頭頂,上面裹著厚厚的手巾保暖,有幾縷不老實的碎發從手巾鑽了出來,俏皮的在粉嫩的臉頰般打著卷,往頸脖處延伸,蜿蜒扭曲仿佛盤山的小道,發尾貼在鎖骨處才停下,隨著呼吸緩緩翕動著……

  嘩啦啦!

  傳來陣陣拍水聲,熱水驀地捋直了碎發,濕漉漉的頭髮順著鎖骨繼續往下延伸,那裡白色奇峰凸起,正是——

  朱棣咬緊了舌尖,劇痛終於強行終止了腦中的幻覺。

  可這時徐妙儀突然停止戲水了,一切歸於靜謐,只聞得外頭風雷暴雨之聲。朱棣提著熱水停在屋中間,找不准浴桶的方向。

  這時幻覺衝破了疼痛的圍追堵截,再次在腦中浮現,甚至比剛才更加清晰!

  朱棣覺得自己仿佛身處修羅場,正在渡劫似的,若放任這樣下去,他今晚堅持「止乎於禮」,恐怕要付出咬舌自盡的代價了。

  幸好這時徐妙儀說話了,「往前走三步。」

  朱棣照做。

  徐妙儀說道:「再走兩步。」

  朱棣照做。

  徐妙儀說道:「往左邊走一步半。」

  朱棣照做,感覺眼前有熱水的蒸汽騰起,知道自己終於到了目的地,他提起水桶,將裡頭的熱水注入浴桶中,「我慢慢加開水,若覺得燙了,就說停。」

  小情人如此體貼,徐妙儀心中暖暖的,「好。」

  朱棣往浴桶里倒水,為了驅趕無孔不入的「無禮」幻覺,他強迫自己去想父皇抽打、被放逐到鳳陽曆練,身無分文,不得已和一群流民為伍,排隊等候龍興寺施粥。

  為了維持最後的尊嚴,不像狗一樣跪在地上舔舐食物,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伐了一根老竹,砍竹筒當碗筷使……

  「哀兵之計」果然有效果,朱棣總算避免了「咬舌自盡」的悲劇下場。

  開水倒了一半時,徐妙儀說道:「停,夠了,再倒我就煮熟了。」

  朱棣停手,正要撤回手上半桶開水,驀地傳來嘩啦啦的響動,一雙濕漉漉、帶著莫名異樣香氣的手觸不及防解開了他罩在眼睛上布條子!

  朱棣根本來不及閉眼,或者他另一半蠢蠢欲動的「邪念」暫時接管了他的身體,摧毀了他的意志,不許他閉眼。

  然而「邪惡」朱棣很快就後悔了:眼前的徐妙儀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還是幻覺的想像比較美好啊!

  「邪惡」朱棣閉上眼睛,盡情欣賞著幻境中光溜溜的妙儀,被真身朱棣用咬舌攻擊幹掉了。

  朱棣睜開眼睛,看見徐妙儀將布條子蒙在自己眼睛上,詫異道:「居然真的看不見啊!」

  徐妙儀暗道: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皇子!其實偷看一下沒什麼的,反正我會裝傻不知道……哎呀,好像這樣的想法不太對哦,畢竟沒有成親,我應該矜持一點。

  朱棣轉身背對著徐妙儀,說道:「熱水是用驅寒的生薑熬製的,你多泡一會,莫要生病了。」

  算了,我當不了矜持的淑女,還是繼續逗他玩吧……徐妙儀解開罩袍,順手將袍子仍在朱棣肩膀上,「拿去烤乾,我泡完了要穿的。」

  朱棣逃也似的拿著袍子跑出房間,剛跨在門檻上,就聽見後方妙儀說道:「慢著。」

  朱棣:「還有什麼事?」

  徐妙儀全身沉在浴桶里,只露出腦袋,沉默不語看著朱棣的背影。

  朱棣:「沒什麼其他的事的話,我這就去烤衣服。」

  「等等。」徐妙儀緊緊盯著朱棣的背影,眼前騰起的熱氣好像在夢境中,她一眨眼,朱棣就消失了。

  徐妙儀說道:「這幾天我心急如焚,幾次做噩夢夢見你出事了,死在雪地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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