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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局中藏局

  金陵夜間宵禁,秦淮河震天的爆炸聲和火光沖天的酒樓驚醒了全城,元宵節城牆上的慘劇恍如昨日,連洪武帝半夜都被太監毛驤叫醒。

  全城戒嚴,街頭巷尾全是五城兵馬司的兵士列隊巡邏,京郊的御林軍駐守在金陵十三道城門外,嚴陣以待。天已大亮,燒成一堆焦炭的酒樓余煙裊裊,周圍已經圍上了柵欄,封鎖街道,青石板路面上並排擺著十具焦黑的屍體和一些無法辨明的殘肢。

  酒樓附近秦淮河河段也禁航了,會水的士兵在河面上撒網捕撈,或者潛到河底摸可疑的物品。錦衣衛指揮使毛驤,太監黃儼,燕王朱棣,魏國公徐達和次子徐增壽個個都面色凝重。

  「這裡有一具女屍,被水草纏住了腳活活淹死了!」一個士兵浮出水面,大聲叫道:「給我一把刀割斷水草。」

  聽說是女屍,眾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河面上,徐增壽想要登船一道去打撈,被父親徐達阻止了,「不用去,肯定不是她。」

  徐達站在原地巋然不動,腰杆挺立,鎮定自若,只是微顫的鬍鬚暴露了他內心的焦慮。徐增壽安慰父親,說道:「爹,我就去看看而已,妹妹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時前方五城兵馬司的人搬開柵欄,讓出一條小道,兩匹駿馬狂奔而來,正是周王朱橚和道衍禪師。

  朱棣一直默不作聲,直到看見弟弟到來,他微微頷首,「五弟,你懂得醫理,驗一下這些焦屍,儘量辨別他們的性別年齡。」

  朱棣聲音沙啞,冷冰冰的毫無感情,朱橚覺察出一絲異樣,覺得哥哥不太對勁。這時道衍禪師走到從水底打撈的物品處,拿起了一串佛珠仔細看著。

  道衍禪師說道:「這佛珠本是大明第一高僧智及和尚所僧,伴隨貧僧多年。妙儀歸宗回徐家時,貧僧送了她這串佛珠。」

  當時周夫人之死引起了父女間的猜疑,道衍果斷贈珠斷情,順水推舟斬斷了父女名分,從此姚妙儀成了徐妙儀。

  徐達身形一顫,問道:「禪師確信這就是那串佛珠?」

  道衍禪師指著佛珠的刻字說道:「這佛珠是金絲楠木,上面『唵,嘛,呢,叭,咪,吽』佛家六字真言是智及和尚親自所刻,錯不了的,妙儀昨晚應該跳水逃生了,佛珠從手腕脫出,沉入河底。」

  徐達從絕望中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果真如此?」

  朱棣也是心中一顫。

  道衍禪師溫柔的注視著佛珠說道:「貧僧親手養大的女兒,最了解她的本事,她肯定能夠脫險的。」

  道衍禪師這番話令徐達愧疚不已,他錯過了女兒成長的十年,女兒一身本事都是道衍禪師教的,道衍和她在一起言談甚歡,比和自己在一起更像父女。女兒人回去了,其實心一直飄在外面,始終無法觸碰到女兒的內心。

  這時朱棣問道:「依禪師對妙儀的了解,她會如何逃生?」

  道衍禪師沉吟片刻,說道:「妙儀水性極好,在那種情況下,八成是游水逃走了,如果受傷了,在水裡里游不遠的,遲早會上岸,沿河多是漁船畫舫,河樓房舍,仔細搜查,肯定會發現線索。燕王殿下,事關妙儀的安危,可否告訴貧僧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不定貧僧會幫上忙。」

  道衍禪師亦師亦父養了妙儀十年,是可以信任的人,朱棣正要開口,這時打撈女屍的小船也靠岸了,徐增壽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歡喜:「不是她,真不是她!」

  這是現場唯一一具能夠辨認出面目的屍體,其他的要麼炸的毀容,要麼燒成焦炭,連性別年齡都看不出來。朱棣看著被抬上岸的屍首,眼中戾氣更盛了。

  道衍禪師問道:「這人是?」

  朱棣眼裡像是結了霜冰:「北元世子的人。今晨河樓出事後,從曹國公府傳來消息,世子失蹤了。」

  道衍不懂,問道:「北元世子為何會在曹國公府?」

  朱棣說道:「買的里八刺和曹國公世子李景隆關係甚好,經常住在李家不回郡王府。」

  正在驗屍的朱橚雙手一頓,說道:「也就是說這些屍體很可能有一具是北元世子的。」朱橚討厭毀了王音奴一生的買的里八刺,但此人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他的藥鋪,和他各種套近乎。

  徐達的臉色很難看,女兒怎麼和北元世子扯上了關係?

  什麼?妹妹半夜在酒樓和北元世子私會?事關妹妹的名譽,徐增壽趕緊失口否認,說道:「世子失蹤,侍女出現在秦淮河,未必說明昨晚世子也在這裡。」

  能夠半夜引妙儀出來見面,肯定是和謝再興案有關。朱棣恨不得將買的里八刺捏死,為了妙儀的安危,他不得不暫時將憤恨放在一邊,冷靜做出分析:「昨晚應該是一個局。只是不知是針對妙儀還是對付北元世子。如果針對妙儀,那幕後兇手肯定和謝再興案相同,如果對方目標是北元世子——目前北元的局勢很亂,宣光帝身體不好,幾個弟弟對皇位虎視眈眈,手下各個部落也有反心,世子還多了一個弟弟,除掉世子,對他們都有利。」

  徐達點點頭,說道:「恰逢太子妃出殯,北元使節來朝,在國書中公然提出帶世子回去,在這個節骨眼上世子離奇失蹤,這應該不是巧合。」

  道衍禪師問毛驤:「敢問指揮使大人,謝再興案查的如何了?如果是針對妙儀的設局,找到幕後黑手,妙儀才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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