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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周王朱橚聽了,心中湧起一股莫名酸澀。

  馬皇后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這裡沒什麼事,你們兩個去東宮陪太子說說話,再去抱抱水生,唉,這孩子怪可憐的,半歲就沒了娘,你們做皇叔的以後多看顧他一些。」

  秦王和周王拜別馬皇后,雙雙去了東宮。

  且說□□,鄧側妃聽說王音奴挨打,灰溜溜中途回府,心中頗為暢快,她嫉妒王音奴花容月貌,更厭惡她奪去了自己王妃的位份。

  可是很快秦王早就命心腹快馬加鞭回王府吩咐善後,說皇后娘娘要派心腹女官來王府看望秦王妃,千萬別讓女官看穿他家暴一事。

  鄧側妃不慌不忙的扶腰說道:「這有何難?王妃最講究臉面,也自詡顧全大局,那會為了一個巴掌哭哭啼啼不可開交,她肯定會配合我們掩蓋的。」

  果然,當胡善圍帶著馬皇后賜的補品和藥材出宮到了□□,王音奴命人放下珠簾,躺在珠簾後面的貴妃榻上接見胡善圍。

  珠簾是一顆顆昂貴的東珠串成,是奢華的淡金色,隔著珠簾,胡善圍隱隱約約看見秦王妃側躺在貴妃榻上,似乎有些疲倦。

  王音奴說道:「替我謝謝母后的賞賜,本來今日要進宮陪母后說話,可是身體不爭氣,半路突然眩暈,若強撐著身子進宮,怕過了病氣給母后,反倒不美,所以乾脆打道回府了。我會好好保養身子的,改日進宮給母后請安。」

  聽秦王妃說話的聲音,好像並無大礙。胡善圍是個謹慎的人,她悉心觀察著一切,問候了幾句,秦王妃好像很累的樣子,很快結束了交談,端茶送客了。

  胡善圍走出正屋,細雨乍停,牆角純白的梔子花只剩下幾朵了,點綴在綠色的枝葉之間,顯得形影單只,清風若影若現的送來梔子花特有的芬芳,胡善圍想起秦王妃正屋的情形,心中一嘆:方才隔著珠簾看不清秦王妃的模樣,但是她和徐妙儀是手帕交,對藥材的氣味十分敏感,她聞到一股止痛化淤膏藥的味道,秦王妃分明是受了嚴重的外傷!

  為了掩蓋這股藥味,屋裡子的人特意摘了許多香氣濃烈的梔子花插瓶。夏日是梔子花盛開的季節,尤其是雨後,皇宮的梔子花一開就是一樹,熱熱鬧鬧的擠在枝頭,綠色的枝葉點綴其間。

  而□□正房牆角的梔子花則恰好相反,肯定是倉促之間被摘掉了,以遮掩藥味……

  正思忖著,迎面走來一群人,前呼後擁的簇擁著一個大腹便便的麗人,正是鄧側妃鄧銘,她的臉微微有些浮腫,脂粉未施,因在國孝期間,穿的也頗為素淡,神情雖然疲憊,但有種即將成為人母的異樣光輝。

  胡善圍早就知道鄧銘曾經縱容獵犬撕咬徐妙儀,還在半路堵住妙儀尋仇,因此對她印象極差。

  鄧銘是上了皇族金冊,有寶冊玉印的親王側妃。胡善圍身為六品女官,無需跪拜,但要讓路見禮,胡善圍側身站在路邊等鄧銘過去,鄧銘卻笑著徑直朝她走來。

  鄧銘問道:「你就是胡善圍,和徐妙儀曾經是蘇州同鄉?」

  胡善圍說道:「是。」

  鄧銘又問:「我產期將近,太醫們都說是雙胎,我心裡著實擔心,想請徐妙儀陪產。可是請了那麼多人說人情,她總是不來,怕是還記恨以前的誤會。你和徐妙儀是手帕交,出面幫我澄清誤會,請她來秦王/府住幾日吧。」

  明明是你屢次出昏招挑釁,怎麼成了妙儀誤會你?胡善圍心中冷笑,面上依然恭恭敬敬的說道:「我是皇后娘娘宮裡的女官,不得擅自行動,奉詔才能出宮,幫不了鄧側妃。」

  鄧銘柳眉一豎,說道:「你今天反正都出宮了,順便路過徐家瞻園找徐妙儀說幾句話又怎麼了?你們這些人捧高踩低慣了,是不是覺得我不是正妃,使喚不了你?放心吧,不白使喚你,事成之後,我重重有賞,黃金百兩,良田百畝,夠你以後出宮養老。」

  鄧銘在閨中有父母兄弟寵愛,是飛揚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出嫁後屈居側妃之位,依然有青梅竹馬的丈夫朱樉嬌寵著,依然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樣子。

  在鄧銘眼裡,胡善圍這種宮廷女官只比奴婢高出那麼一點點,她屈尊請善圍幫忙,已經是天大的臉面了,胡善圍居然不領情!

  好吧,既然不要臉面,那就給你真金白銀,蘇州鄉下地方出來的市井村婦而已,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些財富呢。

  胡善圍覺得鄧銘可憎可笑,克制著啐她一臉的衝動,和這種人講道理等於對牛彈琴,她淡淡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趕著回宮復命,鄧側妃,告辭了。」

  胡善圍快步離開,隔著假山花園都能聽見鄧銘氣急敗壞「蘇州小賤人」的叫罵聲,她嘴角閃過一絲諷刺的微笑,這個鄧側妃果然名不虛傳,在宗室里敢這樣口無遮攔,哪怕沒有北元郡主,她也當不了正妃啊,馬皇后最重規矩,豈能容得這種無禮的兒媳在眼前晃著?

  胡善圍回宮時,已經是傍晚了,馬皇后正在御廚房給洪武帝洗手作羹湯,這一次她做的是魚肉餛飩,正將乳白的荸薺碎摻進魚肉里,用竹筷攪打。

  胡善圍說道:「……太醫給秦王妃把脈了,說思慮過度,肝氣鬱結,開了太平方子養著。秦王妃說多謝皇后娘娘的賞賜,她定好好保養身子,早日康復進宮陪娘娘說話。」

  馬皇后試了試餡料的鹹淡,「哦,秦王妃氣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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