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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驤說道:「一無所獲,連石基都撬開挖過了,什麼都沒有。徐大小姐,禮尚往來,我回答你兩個問題,你能否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不多,兩個就夠了。」

  徐妙儀點點頭,「毛千戶是個痛快人,問吧。」

  今日見面,兩人明顯疏遠了,客客氣氣稱呼對方為「徐大小姐」和「毛千戶」。

  毛驤問道:「徐大小姐手上有已故永安郡主的私印,這私印從何而來?你那天找國子監楊祭酒所為何事?」

  明言提起那天利用揚基誘捕設局,等於是撕破臉了。

  徐妙儀輕嗅著手中含苞待放的梔子花,說道:「當然是永安郡主所贈。我曾經幫助永安郡主生產,她送了一枚私章,當時我應燕王的要求,扮作明教的人安撫永安郡主,郡主贈私章一事,我也對燕王說過,並沒有隱瞞。去找楊祭酒,是因他曾經是張士誠的幕僚,當年沈萬三重修湖心島,也是他過去捧場題詞,這一切太過巧合,我覺得他應該知道當年謝再興案的一些□□消息。」

  毛驤問道:「那你為何沒有赴約?」

  「這是第三個問題啦,不過我也可以回答你。」徐妙儀說道:「因為楊祭酒太心急了,僅僅憑藉一枚私印和三言兩語,他就相信我的話,立刻在紙扇上寫出見面的地址和時間,這種不謹慎的行為,怎麼可能在兩個吳王手裡都占據高位,經歷兩朝而屹立不倒呢?」

  張士誠和朱元璋都自封過吳王。揚基跟隨張士誠十幾年,但是蘇州城破後,他就立刻得到了朱元璋的重用,如今是國子監祭酒,門生遍布天下,連徐妙儀的二哥徐增壽都是他的學生,赫赫有名的大明文壇領袖人物,早就混成滑不溜丟的老狐狸了,徐妙儀不信老狐狸會如此沉不住氣。

  毛驤一嘆,「你如此防備,這是為何?你我互不信任,實則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謝再興舊案舉步維艱,甚至步入死局。不若攜手合作,共享消息,早日查清真相。」

  「我不是不和你合作,而是選擇有條件的合作。」徐妙儀說道:「毛千戶,你應該也看過十年前謝再興案的卷宗了,也跟著我和表哥下江南,親身經歷了重查舊案的過程,應該明白謝再興案幕後指使隱藏之深,地位之高,實在令人膽寒。毛千戶,我不信你,不是覺得你是真兇,而是覺得連你也在真兇的鼓掌之間,我若不設防的和盤托出,是因如果告訴了你,就等於在真兇面前丟盔卸甲,毫無防備,完全陷入被動局面。」

  毛千戶目光一凜,說道:「徐大小姐,我毛驤是皇上的義子,只忠心皇上,你這樣含沙射影,是暗指皇上對謝再興失察,斷案不公?」

  徐妙儀矢口否認,說道:「豈敢豈敢,毛千戶莫要誤會。你赤膽忠心,敢保證周圍的人沒有異心嗎?你眼睛盯著我,背後卻有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我這幾日前思後想,擬定了五人名單,這五個人勢力強大,有能力製造十年前的冤案,也有能力在十年後一路監視我,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消滅證據。我可以將這五人的名單和你分享,真兇一定就在這裡面,首先是魔教逆黨……」

  徐妙儀幾乎是完全照搬了道衍禪師的分析,將五人名單一一列舉講解出來,當然了,在毛驤面前,她肯定不會提對朱元璋的懷疑。

  道衍禪師是幾十年政局變動的親歷者,他的見識和判斷是非常有說服力的,連毛驤也聽進去的,覺得豁然開朗,字字在理。

  畫舫漸漸靠岸,徐妙儀告辭,「毛千戶,今天就聊這裡,以後有什麼消息,我們可以互相交換,都是為了查案,井水不犯河水,請不要把我當囚犯一樣審問。」

  毛驤說道:「徐大小姐,此案已經歸我們親兵都尉府查辦,其餘人等不得插手,干擾辦案,連靖江王都停止了,你一介女子,還是收手吧。」

  徐妙儀說道:「表哥是宗室郡王,當然要聽命行事。而我只是民女,不吃朝廷俸祿,你查的是謝再興案,我要的是為母復仇,對得起養育之恩。」

  毛驤敏銳的問道:「你不是已經忘記了過去,不記得十年前的事情嗎?」

  徐妙儀一笑,說道:「這個嘛,我最近好像記起來一些童年往事了,再仔細回想一下,說不定連當時行兇之人的相貌都能描出來,這事毛千戶一定保密哦,一旦泄露出去,真兇恐怕要殺人滅口,下次見面,我恐怕會成為一具不會開口的屍體。」

  毛驤一噎,說道:「放心吧,此事我只會告訴皇上一人。」

  徐妙儀低聲說道:「你要小心皇上身邊的親信,侍衛,太監,宮女,甚至寫起居注的史官都要重新查底細。」

  這其中就包括太監黃儼。道衍說過,要懷疑一切,所以狐蹤的話,徐妙儀不敢全信,但現在想想周夫人出事那天,黃儼也去了雞鳴山,還真是可疑呢……

  毛驤確實拿徐妙儀無可奈何,他在畫舫上遠遠看見燕王朱棣撐著一把雨傘在碼頭等候,知道徐妙儀的後台不僅僅是魏國公府,燕王,周王,甚至等太子妃國孝結束後,即將和懷慶公主成親的准駙馬王寧都是徐妙儀的維護者。

  他們每個人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就連馬皇后也叮囑毛驤說道:「謝再興案是皇上的逆鱗,不准別人觸碰,即使重查舊案,也不准外人插手此事,全部交由你負責。而徐妙儀年輕不懂事,容易衝動,一腔熱血想挖出那些陳年舊事,對外人防範心理重,肯定不肯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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