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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妙儀說道:「世子爺白看了一頓鬧劇,這還不夠?」

  李景隆拍手笑道:「不夠不夠,永遠都不夠。我會把今日之事告訴徐增壽,哈哈,徐增壽肯定會找常森那小子幫忙,一起去尋鄧鋌興師問罪,到時候我又能看一場好戲了。」

  李景隆話音剛落,就見一彪人馬匆匆趕到,正好就是徐增壽和常森,前面引路的居然北元世子買的里八刺!

  徐增壽跳下馬背,「妹子!你沒事吧?阿刺說鄧家兄妹找你麻煩,他的身份特殊,又和鄧家兄妹有過舊怨,不方便出面調停,就快馬加鞭找我們幫忙解圍,鄧家兄妹人呢?」

  不等姚妙儀回答,李景隆就興奮的搶過話頭,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始挑事,「你們來的不巧,他們剛剛被氣跑了,徐增壽,這個妹子太厲害了……」

  李景隆口才了得,猶如說書人似的,添油加醋將挑釁事件講述的有聲有色。

  徐增壽見妹子不僅沒有吃虧,反而將鄧家兄妹戲弄的團團轉,頓時一副「吾家有妹初長成」的驕傲之色。

  李景隆乘機煽風點火,「鄧家兄妹實在過分,鄧銘也就罷了,一個女孩子嘛,反正將來有秦王替她操心,收拾亂攤子。那個鄧鋌就——」

  李景隆故意拖著話頭不說破,徐增壽立刻咬牙切齒說道:「哼,敢欺負我妹子,分明不把我們徐家放在眼裡,常森,今天和我去會一會這個鄧三爺。」

  常森平日和徐增壽好的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他是個爽快人,說道:「好啊,是打架還是拼酒?兄弟給你撐腰去。」

  徐增壽摩拳擦掌,「先揍他一頓,打得他滿頭包;再找他老子衛國公告一狀,說他欺負我妹子。衛國公動起家法來,估摸會把鄧鋌的屁股打開花。」

  李景隆聞言眼睛都冒光了,「你們這些小年輕,動起手來沒個數,我跟你們一起去,免得鬧出人命來。」

  李景隆問一直在旁邊笑而不語的買的里八刺,「阿刺一起去看看?鄧家兄妹以前也曾經對你出言不遜,你不想親眼看看他們倒霉?」

  李景隆居然和買的里八刺關係這麼好?姚妙儀覺得今日算是開了眼了,心中大叫:這個北元世子明明是李景隆的父親曹國公李文忠親手俘虜來金陵為人質的啊!

  有滅國之很、殺親之仇,怎麼李景隆和買的里八刺好像親熱的像是結伴兄弟?

  買的里八刺笑著搖頭道:「我就不去了,免得再和鄧家人結怨。」

  李景隆巴不得人多場面再熱鬧一些,說道:「不要緊,有我在呢。」

  買的里八刺婉拒道:「我今日還有事找燕王商量。」

  一聽說燕王朱棣,李景隆便沒了興致,擺了擺手,說道:「好吧,下次再找你玩。」對他而言,燕王朱棣是個頂頂無趣且討厭的人。

  因為他父親曹國公李文忠總是說燕王如何如何優秀,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如何如何差勁,通常人們對類似「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充滿了嫉妒和敵意的。

  徐增壽,常森,李景隆三人結伴而去。買的里八刺笑對姚妙儀說道:「徐增壽看來很疼你這個妹妹。」

  姚妙儀對他心生好奇:從外貌到舉止、到言談,絕對看不出買的里八刺是北元世子,而且是被曹國公俘虜到金陵當人質的。

  買的里八刺的眼神平淡無波,在一群世家子弟中如魚得水,好像過的挺滿足的樣子,甚至和仇人之子李景隆稱兄道弟,相處的十分融洽。

  到底是真的沒心沒肺的活著,還是買的里八刺城府太深,早就寵辱不驚了?

  姚妙儀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其實他不過是借著尋仇的名義玩鬧罷了。世家子弟,享受富貴,也沒有擔當正經差事,整天遊手好閒,今日你打我一拳,明日我踢你一腳,尋事尋開心而已。憑著兩位國公爺的交情,他們也不敢真鬧翻了。」

  買的里八刺笑道:「姚姑娘看的通透——你當真不想見鄧家兄妹倒霉?」

  姚妙儀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聽說他們曾經也得罪過世子你?就這種四處招禍點火的脾氣,最頭疼的應該是衛國公吧。」

  「什麼世(柿)子、栗子的,這稱呼聽的太生分了。」買的里八刺笑道:「他們都叫我阿刺,你叫我阿刺就行了。」

  我們來就沒有什麼交情,「生分」再正常不過,一旦叫阿刺,就顯得交淺言深了呢。姚妙儀暗道,估摸就是這自來熟的本事,讓買的里八刺很快融入了世家子的行列當中。

  姚妙儀和宋秀兒上了馬車,丘福趕車,買的里八刺一路護送跟隨,一直送到了織錦二坊的百和堂。

  平日只要下車,看門的阿福必定殷勤的搬來下馬凳,打著帘子,幫姚妙儀扛著藥箱。而阿福在城隍廟遇襲,中了五步蛇毒後,就一直臥床休養。

  離家三日,回來已發生了大變故。

  進門之前,姚妙儀抬頭看著百和堂刷著金漆的牌匾,這個牌匾是道衍禪師親手所書,行筆間龍飛鳳舞,蒼勁有力,難得的好字。

  可是這個人已經不是她的義父了,姚妙儀鼻眼間泛出一抹酸澀。回到後院,姚妙儀先去看了臥床的阿福,阿福的箭瘡已經由黑轉紫,由紫轉紅,沒有大礙了,只是還有膿腫,餘毒未清。

  阿福這個糙漢子難得抱怨一次,「……朱五郎每天都來給我診脈敷藥,噓寒問暖。只是他貴為周王,而我是卑賤之軀,那裡敢要他服侍呢。我都跪下求他了,可他不聽啊,說一切照舊,出宮之後,他就是個普通的大夫,有何不可?唉,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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