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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王顯然發現了荀允和,立即過來打招呼。
荀允和雙袖合一朝他行禮,熙王過來與他一道站在亭子裡看煙花。
裴沐珩看了一眼遠處的荀允和,側眸看向妻子,徐雲棲目光追隨著兩個孩子,眼底綴著笑。
李萱妍見兒子跑得大汗淋漓,十分不放心,「勛哥兒,你慢些,哎呀,奶娘你快些去給他墊塊帕子,出了汗吹了風便容易著涼。」
謝韻怡折回來勸著道,「二弟妹,你就是太小心些,孩子呀糙養些好。」
兩對夫婦立在最下的台階,時不時要招呼下小孩,忙得不亦樂乎。
不一會煙花沒了,燕少陵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來一些,兩個孩子簇擁在他左右嚷嚷著要搶,燕少陵分了些給兩個侄兒,最後剩一大把全部給了裴沐珊。
晟哥兒不樂意,「姑姑都這麼大了,還玩什麼煙花。」
燕少陵削了他一眼,「誰說你姑姑大,你姑姑才十六歲呢,十六歲的姑姑也是要玩煙花的。」
晟哥兒很聰明,往裴沐蘭指了指,「那四姑姑是不是也得玩?」
裴沐珊又分了些給裴沐蘭,這個時候晟哥兒便屁顛屁顛往四姑姑跟前邁,朝她伸手,
「姑姑,是我幫你要來的,你分一點給我好不好?」
眾人被他這股機靈勁逗樂了。
所有人都在笑,唯獨裴沐珩夫婦是安靜的。
熙王妃就站在廊廡,目光時不時落在面前台階處的小兒夫婦。
裴沐珩一手輕垂,一手負後,挺拔的身影如同劍鞘一般屹立在天地間,任誰瞧他一眼皆忍不住為他氣度給懾服,他一直是熙王妃最大的驕傲,再看旁邊的徐雲棲,一襲月白長裙,柔柔靜靜挨著丈夫站著,模樣兒出挑溫順,腰杆卻挺得筆直,一動不動。
兩個人仿佛置身喧囂,又似在喧囂之外。
然而這時,令熙王妃驚奇的事發生了,只見兒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垂下,似乎不著痕跡往徐雲棲手腕碰了碰。
一股輕微的顫麻遊走在肌膚,徐雲棲眼神輕輕往丈夫方向瞥了瞥,裴沐珩目視前方沒有動,尾指輕輕勾了勾她纖纖玉指,慢慢的那柔軟的柔荑悉數落在他掌心。
炙熱順著掌心傳遞過來,一路延伸至徐雲棲耳根,她微微紅了紅臉,卻鎮定地沒有吭聲。
熙王妃就在身後站著,徐雲棲臉皮還沒這麼厚,指尖如泥鰍般蜷起試圖滑脫,裴沐珩掌心一轉,就在她即將脫走之時,五指插過去,將她整個給捉住,甲尖一下抵在她指根深處,徐雲棲抿了抿唇,緩緩吁了一口氣。
熙王妃兩眼往黝黑的蒼穹望了望,洗了洗眼,連忙搭著郝嬤嬤的手臂進了門。
兒子讓她刮目相看,她可別杵在這礙眼了。
*
在廊廡下吹了一夜風,翌日熙王妃頭風又犯了,這回郝嬤嬤毫無顧忌來了清暉園,請徐雲棲去就診。
徐雲棲帶著銀杏來到錦和堂,熙王妃頭上裹著抹額,靠在引枕上呻吟,
「原來每日午歇後開始犯病,至晚邊就好了,今日不知怎的,一直疼個不停,上回你給的藥水,颳了一陣過後著實大半月沒發作,這不,著了點涼又起症了。」
徐雲棲慢慢頷首,吩咐道,「您坐好,我給您把脈。」
熙王妃躺下來,將手臂伸出,銀杏上前給她墊了個手枕,徐雲棲坐在塌前,閉目把脈,片刻後,又換了另一隻手,最後看了她舌苔臉色,徐雲棲便皺了眉,
「母親養尊處優,不愛勞動,其實不好,華佗先生傳下來一套五禽戲,您若是肯學,不出半年,頭風便可痊癒。」
熙王妃也聽說過五禽戲,想一想便頭皮發麻,「我也上了些年紀,實在是懶得動彈。」
徐雲棲也不狠勸,淡聲道,「您躺下我施針。」
郝嬤嬤等這一日等許久了,激動地熱淚盈眶,連忙攙著熙王妃躺好,又搭了一薄褥在她腹部,問徐雲棲要如何準備,徐雲棲指了指熙王妃發梢和脖頸,「都收拾乾淨。」
先是躺著施了一輪針,隨後又趴著施針,火辣辣的藥油塗上去,配合針灸,半個時辰後,熙王妃渾身炸出一種舒爽的感覺來,懸在脖頸上的腦袋前所未有。
她才知道徐雲棲的醫術到了何種地步。
輕輕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側眉宇沉靜的少婦,心裡又是另一番滋味。
兒子明顯一顆心安在她身上,就不知她心裡有沒有兒子。
熙王妃身邊除了四大管事嬤嬤,還有一位老嬤嬤,是熙王妃的乳娘,這些年便一直跟在熙王妃身邊榮養,老人家也在一旁端詳,待徐雲棲收針,便由衷稱讚,
「三少奶奶年紀輕輕針灸之術卓絕驚艷,實難想像,敢問少奶奶,師承何人?」
徐雲棲將長針交給銀杏收好,笑著回,「一江湖老郎中。」
老嬤嬤笑道,「還是明間高人多,想當年太醫院針灸之術稱得上出神入化的,也只有一個已故的柳太醫。」
徐雲棲聽到這裡,眉心微微一動,「柳太醫?」
「是,可惜老人家三十年前就去世了。」
徐雲棲心裡莫名起了些異樣,也沒有急著詢問,待眾人從熙王妃東次間退出,眼看小丫頭攙著老嬤嬤回後面的廂房,徐雲棲跟了過去,主動替老人家開門,含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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