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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族譜里除名?
清河崔氏可是橫跨幾個朝代的百年士族啊,哪怕是一屆布衣,也能笑傲九卿的存在。
是以,從族譜「除名」,遠比「永不錄用」更可怕。
成國公震驚地抬頭,他兒子才十八啊,僅僅調--戲了幾個貌美女子而已,就狠心斬其臂膀,斷送他一生?
福公公早見怪不怪,任憑他是誰,調--戲了寶貝小郡主,下場能好?且瞧著吧,懲罰才剛剛開了個頭。
果不其然,除名後,鐵霸王再也鐵不起來,長安縣縣令依律重判——杖責一百七十下,再流放三千里。
而流放途中,小雞雞被割,人也被野狼分食而吃。
竟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四皇子!」老年喪子的成國公淚流滿面,佝僂著背站在據說是野狼分屍的那株大樹下,他一手撐住樹幹,一手抹淚,咬牙切齒地詛咒四皇子,「總有一日,你會付出慘痛代價,你且等著!」
成國公將一切罪責強行扣在緝拿歸案的四皇子頭上,始終不知,真正能左右宣德帝心意,要了他兒子命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小郡主裴海棠。
~
這三四日,裴海棠一直住在宮裡,沒回郡主府。
沒法子,她受過「刺激」後,「情緒有點不對勁」,宣德帝心疼地將她養在自己的西配殿,享受著帝王提供的人世間最旺的陽氣,還一日三頓喝著太醫院配送的安神湯。
可惜,通通不管用。
小郡主始終「眉頭微蹙」,不展笑顏。
可把宣德帝愁壞了。
直到鐵霸王杖刑那日,裴海棠去了趟縣衙,觀刑歸來才恢復了笑意。
「皇舅舅,您看我戴花環美不美?」
裴海棠小跑進正殿,一手提裙擺,一手執一個紅梅編織而成的花環,湊到皇舅舅的龍案前,再往頭上一戴,眨著眼調皮地追問。
這活潑勁,一如往昔!
激動得宣德帝手下硃筆一頓,立即抬眸看向她。
只見裴海棠一身梅紅色的襖裙,一頭黝黑秀髮像未嫁時那般披瀉而下,頭頂再斜掛一圈紅梅花環,俏生生地站在光暈里,像極了天宮下凡的紅梅仙子,又美又仙。
「花環好看,你自個編的?」
「不是,少虞哥哥送我的。」裴海棠美美的桃花眼彎成漂亮的月牙兒,可見她有多喜歡。
少虞哥哥?
宣德帝神情微怔,腦海里幾乎將京城的世家子弟全過了一遍,硬是沒篩出「少虞哥哥」是誰。
福公公見了,忙小聲笑道:「真真沒料到,四皇子竟如此手巧。」
經此提醒,宣德帝才想起來,四皇子名諱好像是叫朱少虞。
呃,連四皇子叫啥都不清楚,可見他有多不受待見。
頓了頓,宣德帝試探地反問:「看來婚後,棠棠與四皇子相處不錯。」
若那逆子能博得棠棠一笑,也算是功勞一樁。
裴海棠早就盼著皇舅舅問了,當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少虞哥哥待我很好……尤其那日普渡寺遇險,少虞哥哥還勇敢地救下我……」
接下來,裴海棠化身說書人,將朱少虞的一系列表現娓娓道來,從英勇地救下她,到以少勝多狂滅黑衣人,再到辦案的條理分明,不懼強權……
總之,從她嘴裡,宣德帝聽出了一絲崇拜感。
「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皇舅舅大可召來縣令和趙捕頭問話嘛,看是否如棠棠所言。」
宣德帝若有所思地點頭。
裴海棠趁機替四皇子爭取升官的可能:「皇舅舅,跟著少虞哥哥過日子哪都好,就只有一點讓我不爽。」
宣德帝問:「什麼?」
裴海棠撅嘴控訴:「太窮了,請棠棠去酒樓吃頓飯,都得抵押腰牌賒帳。搞得棠棠也扣扣索索,都捨不得出去吃美食了。現在,只想裝病,賴在皇宮多吃幾頓好吃的。」
宣德帝:……
福公公整個人都快傻掉了。
哎喲喂,這種大實話也就小郡主敢拿來御前說啊,但凡換個人,如此明目張胆地催促皇帝該給四皇子升官加薪,都得被叉出去!
~
次日一早,朱少虞的升遷令就下發到了吏部,再由吏部下髮長安縣。
成國公獲知升遷的消息時,正與幾個好友在花廳把酒言歡,一個震怒,捏碎了酒杯。
幾個好友見狀,紛紛告辭離開。
「父親,不過升遷為縣令,並非多大的官,您消消氣。」世子連忙從書房趕來勸慰。
成國公氣惱地將腳底的碎片碾個粉碎:「你難道不知,長安縣縣令可是京縣令,正五品,不可小覷。最不解的是,有宸妃那個罪婦在,皇帝不該一再地抬舉四皇子才對,如今怎麼……莫非,宣德帝已經懷疑宸妃事件有詐?」
「什麼?」世子顯然聽不懂。
成國公靜默半晌,才擺擺手:「陳年往事,別打聽,秘密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世子默默點頭。
~
相比成國公的不爽,裴海棠則樂呵得很,甚至跑去吏部,直接詢問長安縣縣令的月俸是多少。
「回郡主,正五品京縣令,月俸是一百八十兩。」負責接待的吏部侍郎有問必答。
裴海棠又問:「長安縣縣尉呢?」
「四十五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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