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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機場,值機,辦行李託運,安檢,候機——
阿布坐在飛機的座位上,他看著小小的窗外,把剛剛跟著亓行舟身後坐飛機的流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八點多,版納的太陽就漸漸熱起來了,照得天空白白亮亮。飛機還沒到時間,阿布就掏出了手機,他剛拍了一張照片準備發給何禾,空姐就面帶微笑地走過來提醒他關掉手機了。
大概是因為那些熱度很高的文旅廣告,空姐在看到阿布抬起頭時認出他來了,她多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亓行舟坐在阿布的身邊,他剛剛也在給路遠山發著起飛前的消息,他聽到了空姐的話,順手關了手機。
兩個人都關機了,阿布關機後把手機放進了褲子口袋裡,空姐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空姐繼續向過道前面走了,阿布又記住了一條。
哦——上飛機要關機。
亓行舟戴上了墨鏡,他把下巴枕在脖子上圍著的u型枕上補覺,阿布沒事做,就把坐在座位上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一圈。
這裡的座位太擠了。
他難受地坐直了身子,但是腿也沒法縮起來多少。
余景坐在另外一邊,和阿布隔了一個亓行舟,她早上在機場時還困得不行,現在又掏出了一本行程本寫寫畫畫。
她巴黎畫染的頭髮今天胡亂扎了個高馬尾豎在腦袋上面,也沒有平時打理的整齊的模樣。現在和她本人一樣,因為沒倒時差而累得炸毛。
阿布轉回頭,他看著他使勁頂在前面座椅上的膝蓋,像跟著何禾學漢字那樣,認認真真的,把坐飛機的過程使勁記在腦子裡。
從嘎灑機場到香格里拉機場沒有直達的飛機,基本都要中轉,但是中間要停十個小時,所以余景訂的是前往麗江的機票。
不到兩個小時,飛機到了麗江三義機場,一行人從機場推著大包小包坐了機場巴士去了客運站。
坐在大巴上時,阿布這才給阿爸和何禾發了消息。然後又坐了兩個小時的客運,終於到了香格里拉。
有餘景和亓行舟兩個人——租車,找路,安排路線,找民宿。阿布和其他三個人就只剩跟在後面推行李幫幫忙的份兒。
從香格里拉再往目的地老藥山那邊開,還有一百多公里,已經奔波了三天,余景的小團隊們累得有點抬不起眼皮了,好在還沒有高反,就找了個地方先吃點飯,休息一會兒。
亓行舟和余景去火車站那邊的租車行把租好的兩輛SUV開了過來。
迪慶這邊是藏區,基本都是藏餐。
「高反嗎?」亓行舟問阿布。
阿布吃著青稞餅搖搖頭:「沒感覺。」
「你高反嗎?」亓行舟問余景。
「不高反。」余景在飛機和客運上加起來睡的四個小時就足夠讓她精神抖擻了,她把剛剛買的十瓶氧氣瓶分給了亓行舟和阿布一人一罐,再就是給了斯嘉麗,溫玉和安娜一人一罐。
「我都去過西藏和尼泊爾。」她的拇指與食指一捏,「小問題嘍~」
亓行舟笑著歪了歪頭。
他的手搭在阿布的椅子背上,打量了一眼這間藏餐飯館。
「你開車行不行啊?」他又問余景。
服務員端著六碗酥油茶的托盤來了,余景接過一碗酥油茶:「行啊。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亓行舟拿著筷子哈哈笑了起來。
他吃了塊氂牛肉,伸手把服務員遞給他的酥油茶先給了阿布。
「喝點。」亓行舟催著阿布喝,「喝了就不高反了。」
他又催著余景和她的人都喝了一碗酥油茶。
酥油茶鹹鹹的,阿布喝了一整碗,他轉頭看著小飯店玻璃外的香格里拉的天空,藍得好像能當成洱海一樣。
那雲好多,好白。一大片一大片的,和版納不一樣了。和他在涼山時躺在山上看到的天一樣。
吃了飯,亓行舟從飯店裡灌了兩大壺熱水,他給余景車上放了一壺,又把在小店裡買了一堆棒棒糖分了一半給余景。
然後他帶著阿布和那個華裔化妝師斯嘉麗·李,和帶著另外兩個人的余景各自上了租來的車,兩輛車按著導航,繼續往老藥山方向去。
何禾晚上下了課,回到寢室忙活了一陣,她坐在椅子上梳著剛洗過的頭髮,才給阿布打了電話。
阿布秒接了她的電話,他四周黑漆漆的,他背對著一排掛在高處的小燈泡,咧著嘴沖她傻笑。
「高反嗎?」何禾也笑,她拿著手機往陽台上走。
「不高反。」阿布搖頭。
他把鏡頭轉成了後置,他轉來轉去的,給何禾看民宿外的景色。
「看不清呀!」何禾笑著說,她拉過小板凳坐下,「你那邊太黑了!」
阿布的臉剛好也入了後置的相框。
「你也黑。」何禾只找得到阿布糊成一團的輪廓邊的一個銀耳環。
他那邊太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銀耳環是天空上的月亮呢。
她這麼一說,阿布又笑。
他露著一口大白牙,襯得他的臉更黑。
「余景呢?」何禾問。
「不知道。」阿布把攝像頭轉回來。
他想起一件事,站起來,走到不遠處的四個狗籠子邊上。
阿布站的地方有一個黃色的小燈泡,比剛剛他坐的地方亮堂點了。他把手機對著他和身後的一隻灰黃色,毛絨絨的,正拿鼻子哼哼唧唧往狗籠鐵網中鑽的——犬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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