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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山路這邊看著新娘,手在身邊盲摸找著路遠山,她想拽著路遠山往前面跑跑。
何禾抓住了一個人的手,她抓實了才感到手感的奇怪。
路遠山沒有這麼大的骨骼。何禾轉過頭去。
阿布看著何禾抓著他的手,他跟著她剛剛帶向前的勁兒趔趄一下,他任由何禾抓著她,也沒想著躲開。
他高興,所以就笑。可是何禾的眼睛一下子不笑了。
「力氣大。」他跟著何禾這麼說。
何禾愣了一下,她放開了阿布。
圍觀的村民和吃席的人多,阿布看著她,他們又沒什麼好說的,然後他們就被跟著新娘子往家走的人擠得分成了路的兩邊。
炮仗聲大,一個接著一個,鞭炮一掛接著一掛。
何禾站在路這邊,阿布站在路那邊。
路很快隨著新娘子的步子又匯成了一股。
「誰跟你說了——」何禾在炮仗聲中小聲說。
阿布繞著人群朝著她這邊來,她掉頭就走。
觀禮的時候,阿布站在何禾身後,看別人打歌跳舞等吃席的時候,阿布又站在何禾身邊。
何禾向後走,還不小心撞在阿布胸膛前又踩了他的腳。
阿布疼地呲了一下牙。
誰讓他站在這裡的。何禾理直氣壯的沒道歉。
她就這麼看著阿布。
阿布沖她笑。
「你笑什麼?」何禾滿嘴都是『咱倆不熟』的脆生生。
阿布合上嘴巴:「沒笑。」
何禾無語了,她看著別處『哼』了一聲。
「那你就別笑。」
「嗯。」
阿布答應的好好的,然後他又笑了。
吃席的桌子擺了,何禾拿小板凳坐下。
她坐,阿布也坐下。
他還靠著她坐。
路遠山和亓行舟坐在對面嗑瓜子,大伍不知道找誰去了,這邊桌子上還坐了三個嬢嬢。
何禾想往旁邊挪,那個胖嬢嬢說著一堆彝話就把她往阿布這邊趕。
阿布倒了一杯普洱茶給何禾,然後他又開始笑。
「你笑什麼?」何禾氣勢洶洶地問。
「想笑唄——」阿布學著何禾總是說的語氣詞。
確實,想笑就笑。
何禾癟了,她管天管地,也管不著別人笑。
她憋著一股氣,嘴巴張了好幾下都不知道怎麼懟回去。
可是她又十分不爽!
她抬頭看著依依和別的女孩穿著彝裝漂漂亮亮地經過。
「跟別人笑去。」何禾沒好氣地說。
阿布搖頭:「不去。」
路遠山在對面瞪了何禾一樣。
『你好好說話。』
來自親姐血緣的壓制,何禾看懂了路遠山眼裡的話。
所以她只好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副假笑好聲好氣地問阿布:「為什麼呢?」
「好朋友唄。」阿布說。
······
他怎麼——
何禾捏著一塊喜糖轉頭按進阿布嘴裡。
「你就知道一個好朋友。」
「嗯。」阿布嘴巴被塞了糖口齒不清地應。
何禾無語的又剝了一顆糖,她還沒把糖放進自己嘴裡,某個沒有眼力勁兒的人就抓過她的手腕把糖往自己嘴裡送。
阿布含著兩塊葡萄硬糖,他抓著何禾的手讓她自己戳著她自己的臉頰。
他眯著眼睛先笑:「你也笑。」
「我不笑!」何禾瞪著阿布:「我生氣。」
「氣啥?」
???
千言萬語堵在何禾的嘴巴里。
所以,他就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何禾轉身:「氣你是個大呆瓜!」
阿布依然無辜:「呆瓜是啥?」
老天爺,何禾攥緊了糖紙,現在只需要一絲可燃氣她心裡的火能點爆整個地球。
「你去找傣族的問問呢?」她開始陰陽怪氣。
阿布搖頭:「不找。」
「為什麼?」
「不想。」
「那你想找什麼族?」
「不知道。」
「你也笑。」阿布伸手捏了捏何禾氣鼓鼓的兩頰。
「快吃飯。」亓行舟接了電話後插了話,「你倆,別玩了。吃完飯咱就撤了。」
第一道菜,第二道菜,何禾安靜地吃飯。
桌子小,她的膝蓋總是會和阿布的膝蓋撞在一起。
她看阿布,阿布就會笑。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阿布總是趁她不注意時就站在她的身後,她也總是不小心就撞在他的身上。
像她家的小狗一樣,不吭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跟在了她的腳邊。
她看不到,挪步時就會踩到。
小狗被踩痛了吱吱叫,但是它不走,還是會繼續粘在她的腳邊。
它是在求抱抱,在求她和它玩一會兒。
因為家裡只有她會和小狗跑來跑去地玩。
可能——
何禾咬著一塊排骨看阿布的側臉。
他大概就像她家的小狗。
沒有別的小狗朋友,爺爺奶奶年紀大,爸爸媽媽工作忙。
他只認識她吧,他沒別的同齡的朋友。
她是這麼想。
阿布肯定把她那句用來唬他的『好朋友』牢牢記在心裡了。
他把她當成真正的好朋友,可她在心裡偷偷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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