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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何禾說:「我起的。」
月亮。
阿布垂下了眼睛。
「好聽。」
他晃晃手腕的串珠捋了一下頭髮後盯著小象沉默著玩著自己的手指。
「不給它起名字嗎?」何禾問。
「起什麼?」
「不知道。」何禾傻笑:「乾脆叫不不得了。」
「哦,不對。得叫布布。」何禾歪頭:「和你一個布,因為它和你,都是你阿爸的孩子。」
夜深了,阿布幫著亓行舟和象醫劉叔給小象清理完傷口。
亓行舟去倒熱水喝了,留下一本他剛剛寫完的值班日記。
阿布坐在小象的象舍外守著,夜風吹過,寂靜中只有蛐蛐的鳴叫。他把蚊香往何禾那邊的長椅挪了挪。
他拿過外套輕輕蓋在何禾的身上,就著燈光看向剛剛還精神著,現在已經熟睡何禾的臉。
『我好看嗎?』
只有一秒,他就趕快挪開了眼睛。
他抬頭嗅了嗅風。
「醉風。」
阿布拔掉筆帽,在亓行舟剛剛寫好的日記上方找到他認識的數字。
他劃掉那個『0706』,低著頭認真的在旁邊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布布』。
作者有話說:
孩子就會寫自己名字。
第20章 版納日記—2020.0708
◎有味。是香味。◎
何禾一覺睡到了八點,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她以為自己該躺在家裡的床上,眼前卻不是記憶中那盞熟悉的吊燈與大落地窗。
四四方方的牆壁框出的小房間,她的腦子也打著哈欠爬起來勉強上班。
哦——是路遠山辦公室後的小房間。
何禾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後舒服地伸直了雙臂在床上像一條魚那樣滾來滾去地打了幾個滾。
陽光透過小帘子只在邊緣露著光,她慢騰騰坐起來,拉開小帘子打開了窗戶。
剛剛下了一場雨,窗戶玻璃上還有雨珠,朦朧的陽光吹過雨林才飄向這裡的微風,何禾把腦袋探出窗戶對著空氣打了一個哈欠。
舒服。
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
不對!
她不是要守夜嗎????
象舍前路遠山正拿著大掃帚掃著從象舍內衝出來的水,她一抬頭看見正從芭蕉後拐出來的何禾就停下了動作。
路遠山把大掃帚立在身邊:「我還想去叫你起床吃早飯呢!」
「姐!」何禾小跑幾步:「我睡著了你也不叫我!」
「叫你幹啥?」
「守夜啊。」
路遠山笑了,她繼續用大掃帚掃著與雨水混合的髒水。
「睡的和小豬似的。」路遠山邊掃邊說:「我去換你舟哥班兒的時候想叫你回我辦公室睡都叫不起來,還是阿布把你扛回來的——」
「那多不好意思呀——」
何禾聽到阿布的名字後就打斷了路遠山的話,她扶著長椅害羞地摳著長椅上的釘子帽兒。
「這小屁孩兒,還說給我倆年紀大的補上。」
路遠山『哼哼』兩聲,她的膠靴踩著髒水噠噠噠地穿過濕漉漉的地面,她拿著掃帚換了方向去掃另外一邊象舍中衝出來的髒水。
何禾嘿嘿笑,她轉身跑回象舍門口。
她趴在象舍門上看著睡著的月亮,她小聲,特別小聲,幾乎是上課時交頭接耳的小聲叫了幾聲『月亮』。
「又睡著了!」
月亮叫不醒,何禾就挪到另外一邊的象舍。
另外一頭小象同樣在睡,抬著那條皮肉都爛了一圈塗了藥水後仍然血肉模糊的後腿。
何禾忍不住對著那一圈傷口呲牙咧嘴。
她後退了一步,拿過象舍門口夾著的那本小象喝奶的時間表。
筆跡是不同的人寫的,大概是守夜換班的人。
這頭小象比月亮大一些,所以時間表上每三個小時寫一次,最新的時間是4:00-7:00。
「姐!阿布呢?」
「4點多去睡了。」
「哦——」
路遠山放下掃帚:「快去洗把臉等下吃早飯了。」
「哦!」
何禾站在路中央對著太陽使勁伸了個懶腰,她跑迴路遠山的辦公室拿了牙膏和潔面乳。
回來時路過一棵巨大的樹,抬頭一看發現上面還坐了一隻黑色的小猴子。
「你好呀~」何禾心情格外好的在樹下招招手。
小猴子大概被嚇到了,立即向上朝著樹幹濃密處爬去。
「跑什麼——」何禾扶著樹轉了一圈後只能看到小猴子在樹幹邊垂著的尾巴。
她只好記起自己要幹的事情——去洗漱,然後吃早飯。
沒有牙刷,何禾像昨晚那樣把牙膏擠在食指上。
她得記得今天回景洪的話一定要去買一副牙刷帶來這裡,沒準又得守夜呢。
版納早上就用涼水洗漱還挺冷的,涼水含在嘴巴里會冰牙,沖在臉上感覺全身的皮膚都緊繃繃的。
何禾彎腰衝掉臉上的泡沫,她盯著泡沫與水順著水泥池子流進排水口,又用手接了一捧水蓋在臉上。
她試著用殘留了涼水的手掌按了一下鎖骨。
嘶,真涼!
何禾打了個哆嗦。
她甩著手上的水珠用手背拂去鎖骨上的涼水,身邊的水龍頭被擰開了,她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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