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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的身子經過女醫換藥,還是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
夏至:「夫人只管入長安,我不能隨侍夫人左右,已經萬分羞惱,若是夫人因得我,還不能啟程,當是夏至的過錯。」
沈笑語留下了青二照顧夏至,三晉的賊寇擒了王后,也失去了威脅。
沈笑語入長安,帶上了謝六。
謝六:「九弟媳這是要請我回長安,送九弟最後一程?」
「也是,該回去看看九弟了。」
謝六坐著謝家的馬車,比平常時候,只是多了兩隊護送的錦衣衛。
沈笑語回長安,早前並沒有傳消息回長安,但謝家人還是知曉了。
城門口,站著白花花一片,都是穿著孝服的謝家家僕。若非已經到了春日,沈笑語當真以為是堆滿的積雪。
景賦拉緊了馬繩,遠遠停住,沈笑語道:「接下來這段路,無需二哥陪我走。」
沈笑語
的馬車入城門,門口便灑起來紙錢,一到謝六便停住了。
陣仗像是在外征戰的將/軍,馬革裹屍死在沙場,如今才運回來屍身,家中府丁這才來迎。
可沈笑語馬車上並沒有屍身。
這些人迎的是沈笑語。
以孝服白幡為迎,謝家老祖宗恨不得,死的是她。
謝家朱門上,白燈籠高掛著,明明之前連紅燈籠,都沒來得及掛上,又匆匆換了新。
謝家穿孝服的家僕,將沈笑語的馬車,夾道引到了謝家門前,不容她拒絕。
而謝六自然也是回了謝家的,不過還是跟著一眾錦衣衛。
馬車上下來的沈笑語,今日穿得的是一身淺綠色的衣裙,素淨的一張臉上描眉點唇,只是不張揚,看起來全不像新寡了的人。
家僕都不敢和沈笑語說話,生怕惹了老祖宗不快,被遷怒。
唯獨柳帳房,在人群中,朝著沈笑語走來。
「見過夫人。」
柳帳房還將沈笑語,當做管家的夫人,行了個禮。
只是如今連帶著,曾給沈笑語做過事的柳帳房,也被收走了算盤,變成了一個粗使的小廝。
柳帳房:「祠堂的地涼,國夫人身子受不住,可不去的。」
謝家人要沈笑語守一月的靈堂,吃齋念佛抄佛經,連夜裡都宿在佛堂。
沒差人來傳消息,只是將沈笑語往祠堂引。
不過如今,沈笑語這國夫人的誥命,謝家這點規矩,拿捏不了她。
沈笑語高看了柳帳房兩眼,此人不卑不亢,是打
定主意要對自己效忠。
🔒 第203章 排行第十
祠堂里點滿了,四十九盞蓮花的長明燈,隔得老遠,便可以看到火光。
高僧給謝虞誦讀佛經的聲音,傳遍謝家每個角落。
沈笑語看著,寫著謝虞名字的靈牌,他靈牌上刻著的字,比旁的少許多。
因得早夭,謝虞還未來得及取字,靈牌上只有一個名。
秀廂和烏蘇一左一右跪在蒲團上,連跪了七日,即便再愛打扮的烏蘇,也要虛弱了不少,更別說秀廂,臉頰已經凹進去了。
崔管事穿戴著孝服,給沈笑語遞上了三炷香,「還請夫人上香。」
香燭的灰燼掉在蒲團上,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沈笑語接過香燭的手一頓,隨後才將香燭插在了香器里。
上完香,崔管事攤開,比桌面還要大的宣紙,讓沈笑語抄寫下佛經,自己則又去守著長明燈。
前世,沈笑語修身養性的日子不少,如今又抄起來佛經,倒是順手,都不需要翻閱。沈笑語寫的是行書,她極少寫這般沒有規矩的字,卻只有這無懼規矩的字,才最配謝虞那沒規矩的人。
柳帳房在沈笑語身旁侍墨。
沈笑語:「老祖宗如今身子如何了?」
如若平常,即便謝家老祖宗再悲慟,也不會忘記為難沈笑語的。
如今卻沒看到人。
柳帳房:「老祖宗自從聽到小公子的噩耗,便悲傷過度,幾度昏厥。」
「人倒是是清醒的,但今早老祖宗的頭疾又犯了,如今正睡過去。醒過來,定是要來請國夫人的。」
沈笑語不過一炷香時間,便抄完一頁宣紙,柳帳房又換上一張新紙。
「聽聞先生是謝家的家生子。」
柳帳房:「小的不算是謝家的家生子,沒有賣籍,不過自小跟著父母長在謝家,自從懂事,便在謝家學起來了管帳。」
沈笑語:「先生在謝家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倒是有一疑惑,不知先生可否解惑?」
「小的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笑語想要問的,是謝虞的身世。
但她卻不能直接問,於是便從前景國公夫人問起。
謝家老祖宗最慣著的,一個是謝虞,另一個便是景詞的生母。
沈笑語:「這謝家子嗣,向來頗豐,不知為何,卻只有前景國公夫人一個,叫得上名號的姑奶奶?」
沈笑語雖問了,但還在提筆抄寫佛經,好似是不小心問起來的。
柳帳房聽聞沈笑語的話,先是左右張望了一眼,見沒人看過來,誦經的能將兩人的聲音壓住,這才壓低聲音問道:「夫人為何問起此事?」
「夫君生前與我提及過,未曾細說,如今這人倒是不在了,也沒得人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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