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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口口聲聲說要「照顧」自己,安蕎臉上的嫌惡藏都藏不住:「老師,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就會去床上躺著,現在能站在你面前,就是沒喝多。」
「一會兒就吃飯了。老師,你要不先去前院吧,我馬上就過去了。」
「趕我走?」王明有些慍怒。
安蕎沉下了心,與他商量:「不是趕您走。老師,我這屋子隔音不好,有些話不方便講。您不嫌冷的話,晚上,九點鐘,咱們後面山上見,好嗎?」
「這麼麻煩幹嘛,晚上你來我那裡。」
「……」安蕎無奈,「李偉不是還住在您那邊嗎。」
王明默了默,隨即冷笑一聲。
他是喝了酒,但喝了酒的他也不是傻子,當然,安蕎更不是傻子。
自己的學生自己了解,安蕎的脾氣他是最知道的。無論碰上了什麼情tຊ況,她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從不會選擇逃避。
且她解決問題的方式,總是帶著幾分狡黠。
莫名其妙的,她提出要去後面的山上見。如果要避嫌,他們大可以各自找理由,去鎮上的酒店。
在壩上的夜晚,後面的山上不僅冷,更有很多野生動物出沒。
可她卻堅持己見,要拉著他去山上。
捨近求遠,不是因為真心,而是她有自己的主意。
他知道,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問題,在用她的方式來解決呢。
王明沒有拒絕,甚至有些期待,今夜會在山上看到什麼。
第43章 糾纏的人影
夜裡九點,王明準時地上了山。
雖然他上一次來壩上還是多年前,但這個村子這幾年都沒怎麼發生變化,他依稀記得上山的路,打著手電筒就往山上走。
今晚沒有星星,空氣里浮著薄薄的一層霧,濕漉漉地粘在了身上,倒像是在南方似的。
中午的那點酒勁早就散了,他現在神志清醒得不得了,腿腳也很利索,三步並作兩步往上爬。
爬了沒多久,就進了一處樹林子。樹林子裡散亂分布著一個個鼓起的小墳堆,王明儘可能地繞開走,差點撞上了一個不知道誰堆起來的敖包,又一腳踩住了個小小的塑膠袋子。
他沒在意腳下的東西,左右看了一圈,沒看見哪裡有光,便出聲喊了句:「蕎蕎?」
沒有回應,只有底下村里傳來幾聲依稀的狗叫。
剛才過來的時候他就看見安蕎屋裡沒有燈光,想必已經出門到了山上。不在樹林子裡,估計就在山頂。他接著往上走去,卻聽見剛才那個敖包的方向再往遠處,有點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試著又叫了一聲:「蕎蕎?」
依然沒有人回答他,但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更加的真切了。有幾句人聲藏在那邊的動靜里,顯然是人類發出來的。
樹林子亂糟糟的,手電筒的光打過去,光影被凌亂的樹木和枝杈糊成了一片,看不清什麼東西。他只好又繞過那個敖包,想親身過去看一眼那邊。
又是一腳踩在了塑料上,這下他沒再忽略,撥開小塑膠袋上的土拿起來一看。
方方正正小小的一枚,一捏就能感受到裡頭軟軟滑滑的。
這東西,前幾天在安蕎的抽屜里見過。當時他就奇怪,為什麼一整盒裡面缺了幾個,如今在這裡撿到了它,一些猜想侵入了他的腦海。
小丫頭片子打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他卻不信她膽子真有這麼大,習慣了城市生活的精緻丫頭,能在這種地方將就?
他順著那動靜繼續往樹林深處走,直到手電筒從樹幹邊上蹭過,隱隱約約打在地上兩個糾纏的人影身上,一股錐心的寒從他的腳下升起,瞬間瀰漫了全身。
那依稀的人聲也忽然變得分明起來,是女人的喘息。
一個魁梧有力的男人,身上坐著個身姿綽約的女人,大晚上的在林地上做什麼,還用湊近了看才明白嗎?
他的心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冰凍,不可置信地愣了愣。
回過神來,又扯出一抹無奈的笑。
自己從來鼓勵安蕎,想要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地去做,人生苦短,不要留遺憾。這樣鼓勵了幾年,把她的性格養得無法無天。為了離開自己,她竟然用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讓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偷歡。
從頭至尾,都是計劃好的,只為了讓他看見這一幕。
他丟下手裡的東西,轉身離開。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想讓他看的,他全都看見了。想讓他明白的,他也瞭然於心。他沒有在這裡自取其辱的勇氣,果斷地下了山。
安蕎的餘光瞥到樹林那一邊的光亮消失,心裡那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攏好了身上的衣服,她從蘇德身上翻坐下來。
蘇德也坐了起來,看向那人離開的方向。黑暗之中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聲音和輪廓都明擺著,那是個男的。
他問:「走了?」
「嗯,走了。」
安蕎在黑暗中對他笑笑,蘇德卻笑不出來。
從下午安蕎約他晚上在樹林裡見開始,他就覺得這件事過於詭異。第一次在山上遇見,那是意外。而今晚安蕎把見面的地點選在樹林子裡,夜裡這麼冷,山上的路又這麼難走,說來說去都沒有這個道理。
但出於對安蕎的信任,他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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