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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出嫁不可開口,否則夫妻往後爭吵不斷。
雖是些沒依據的說法,但大喜的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著規矩辦就是了。
陳褚被她捏了兩下,回過神來,彎下腰,另一隻手臂繞過她膝下,穩穩噹噹將她打橫抱起。
兩人華麗繁複的喜袍交織在一起,外人已分不請是誰的衣裳。
陳褚抱著蕭望舒,懷裡好似抱了塊水豆腐,小心翼翼。用力又怕勒著她,不用力又怕摔到她。
蕭望舒只感覺陳褚的動作僵硬得很,等跨過火盆和馬鞍,他才悟出什麼抱人的門道似的,動作稍微放鬆了一點。
走到喜堂中央,陳褚小心仔細將蕭望舒放下,一直在旁邊扶著她,直到她站穩。
再接下來,便是拜堂成親。
陳褚找不到生身父母,不知何故也沒有請他的養父母過來,兩人二拜高堂時便拜了隨後趕來的蕭鴻和房沁兒。
這一拜,又拜得房沁兒別開臉擦了擦眼淚。
拜堂之後,蕭望舒被將軍府的嬤嬤們擁簇著進了洞房,前院酒席開場的喧鬧在她身後漸漸淡去。
——
洞房裡花燭明亮,燭火在床頭搖曳,照得光影斑駁。
蕭望舒坐在大紅色的喜床上,只感覺被褥下面那一層花生紅棗之類的東西實在是硌屁股。
陳褚那體格,倒不像是需要這些東西的人。
她正想著,房門被人推開,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陳褚被兩名護衛扶了進來,使勁搖了搖頭,眼底暫時恢復了幾分清明。
這是,那兩名護衛朝嬤嬤叮囑:「拓跋王子可勁灌咱們將軍,大夥動作都快些,別拖太久,將軍喝得有些醉了。」
活該那拓跋王子被將軍喝趴在桌上,現在還要讓陸序陽將軍他們帶人扛回館驛!
哪有大婚當日將新郎官灌成這樣的,太沒輕重了!
房內嬤嬤紛紛點頭,表示知曉。
隨後,她們還是依禮,先引著陳褚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蓋頭揭開的瞬間,別說陳褚看得腦子一片空白,就連那些同為女子的嬤嬤丫鬟都驚艷不已。
眉黛如遠山,面容可傾城。
原先凌厲的狹長鳳眸此刻斂下,望向陳褚時帶著幾分慵懶,仍舊不失貴氣。挺立的鼻樑立體精緻,朱唇微微上揚,唇形恰到好處,一顆唇珠水潤動人。
第164章 洞房花燭夜(4)
「將軍?」蕭望舒開口喊了一聲。
進了洞房之後便能說話了,只是在出閨閣到進洞房之前,這一截路上,新娘子不能開口。
「咱們將軍看呆了!」府上掌事的嬤嬤率先回過神來,開口誇讚,「夫人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容,老奴都看得移不開眼睛喲!」
陳褚也回過神來,紅著脖子點了點頭。
「夫人、極美。」
「夫君謬讚了。」蕭望舒唇邊笑意加深了些,一聲夫君喊得陳褚三魂七魄都險些丟了。
看到陳褚那副整個人傻愣在原地的模樣,掌事嬤嬤連忙讓人端來合卺酒。
「將軍,夫人,飲下這杯合卺酒,從此天長又地久。」
陳褚端起一杯遞給蕭望舒,隨後自己拿起一杯,略帶拘謹地坐在蕭望舒旁邊。面上看著還算鎮靜,腦中早已經糊成了一灘漿糊。
蕭望舒側身對著他,和他手臂交纏,兩人飲下那杯合卺酒。
掌事嬤嬤見禮成,連忙帶著丫鬟嬤嬤們朝兩人跪下,說了許多好聽話。
陳褚揮揮手,讓她們都下去領賞。
洞房內的下人頓時全部散去,將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燒焦的燭芯落在燭油里,花燭燃得噼啪作響。蕭望舒起來剪了剪燭芯,讓它能燃得更久些。
剪完,見陳褚一直愣愣地盯著她看,蕭望舒問他:「將軍屁股不痛嗎?」
「什麼?」陳褚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
蕭望舒放下銅剪,走到他身邊掀開被褥,「這些東西硌在屁股下面,將軍不疼嗎?」
陳褚搖搖頭,「沒有感覺,我只感覺頭髮熱。」
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病了,不然身上怎麼會這麼燙,好像都要出汗了。
蕭望舒聽他這話,上前抬起手摸在他額頭上。
微涼的手貼上額頭,陳褚感覺像是好點了,又感覺身上像是比剛才更燙了。
「瞧著還好,只熱了一點。」蕭望舒覺得這體溫應該還在正常範圍內。
但為了陳褚的安全著想,她還是問:「叫個府醫來瞧瞧吧?」
陳褚完全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只知道跟著她點頭。
蕭望舒見他像是燒得有些腦子不清醒了,連忙叫守在外面的僕從下去傳府醫。
府醫來得很快,進來便趕緊給陳褚診脈。
老府醫摸著陳褚的脈象,皺眉又松,鬆了又皺,面上表情一言難盡,只道:「夫人放心,將軍無礙。」
「無礙?」蕭望舒抬手摸上陳褚的額頭,只感覺比剛才像是更燙了點。
「既是無礙,他為何發熱?」
聽蕭望舒不放心,要追問個結果。老府醫看了眼陳褚,低下頭悶聲道——
「將軍只是飲酒過多,還有些氣血上涌,無礙,靜一下便能平息下去。」
簡而言之,就是陳褚有些激動過度了。
得到這麼個診斷結果,蕭望舒哭笑不得,見陳褚羞得像是要低頭找縫鑽,她趕緊讓這府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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