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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喬珍珍看書時, 就對喬父異常佩服。
他十五歲時參的軍,上過戰場也殺過敵,是個寧折不屈的硬漢。
退伍前,他已經當了好幾年的團長, 原本還有望再往上升一升。誰知突逢變故, 失去了一條腿。
他因傷從部隊裡退下來時, 原身剛考入大學,回家的次數便不多。
喬父性格要強,縱然生活有諸多不便, 也依舊拒絕被人照顧。在那兩年裡,他的脾性變得比較古怪。
直到一天,他突然辭去部隊為了關照他,特意給他安排的工作,然後毅然決然地將自己的傷殘金全部拿出來買貨車,帶著手底下幾個退伍後混得很不好的兵,開始做起了貨運。
在當時那個年代,車匪路霸尤其猖獗, 報紙上每天都在報導哪裡又出現了殺人越貨的案件。
喬父對自己一向夠狠,即使左腿沒了半截,無法開車,他也依舊可以堅持跟車送貨。
把貨送到地方後,他拄著拐杖,還能沉得下心跟人談生意。
沒兩年的工夫,車隊便壯大了起來。十幾年後, 喬父一手創立的貨運公司, 已經發展成了國內規模最大的物流公司。
而在原身大學畢業,帶著周河過來見喬父時, 喬父的資產就已經頗為豐厚了。
喬父當時為了工作,每天跟著貨車天南地北地跑,顧不上閨女,第一次見這個准女婿時,他沒看上。
雖然當時的大學生非常金貴,可他覺得周河優柔寡斷,做事沒氣魄,但奈何閨女喜歡,只能認下此事。
原身跟周河結,他給予了不少支持。
周河大學畢業後,便被分配到紡織廠工作,九十年代的時候,廠子的效益明顯變低,到了九七年,更是出現了大面積虧損。
眼看周河就要下崗,是喬父出錢出力,讓周河將國有工廠轉為私營企業,又派人到國外採購了一批新設備,這才將廠子盤活,有了後來響噹噹的大企業。
因為有這麼一位有能耐的岳父在,周河跟原身結婚後,從不敢說一句重話。原身使性子時,他得做小伏低,在旁陪著小心,免得她一個不高興,就跑回娘家告狀。
只可惜喬父到底還是少了條腿,身上的小病小痛不斷,等到過完六十歲生日時,便生了場大病,整個人立即垮了下來,身子骨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等到喬父病逝後,名下的資產全都轉給了原身。
原身每年光是拿物流公司的分紅,都足以她隨意揮霍。
也因為這般,周河從來不敢看輕原身,待她總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
喬玉蘭為什麼這麼眼紅原身,總跟她過不去,就是因為原身的命確實是好。
當她還掙扎在溫飽線上時,原身卻過著優渥的生活。
從小到大的落差感,讓她心理扭曲,只有原身倒霉,她的心裡才能獲得片刻的快意。
*
喬珍珍算著日子,距離高考的前一個星期,她去了趟縣城,給喬父拍了份電報。
內容很簡單,只有四個大字。
不想活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引得郵局的工作人員頻頻向她確認,是否真的要這麼發。
頂著審視的目光,喬珍珍眉眼彎彎地解釋著:「我沒想不開,跟我爹開玩笑呢。」
工作人員不贊同地勸道:「這玩笑可不能亂開,你爹看了得多心急呀!」
喬珍珍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就這樣發,他知道我這是缺錢了,找他要錢呢。」
工作人員聞言,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這閨女也太不省心了。
喬珍珍發完電報,便放了心。
喬父視女如命,只要看到電報,排除萬難也會來。
*
早上落了場雪,下午還未化凍,紅河生產隊的家家戶戶都窩在屋裡烤火。
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穿著軍大衣,腳下踩著長靴,提著軍綠色的行李袋,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這個寧靜的小村莊。
中年男子一身正氣,眉眼中籠罩著逼人的威嚴,看上去極有壓迫感。
路上有隊員碰見他,見他來勢洶洶的樣子,都不敢跟他搭話,早早就避讓開了。
喬衛國眉頭緊鎖,他此次來只為私事,自是不會占用國家資源,所以也沒人給他帶路,他是自己走山路找過來的。
這麼冷的天,村子裡來了外人,早早就有人去大隊長那通風報信了。
大隊長匆匆趕來,觀男子身上穿著,還有那不怒自威的氣勢,明顯是部隊裡的幹部。
大隊長忙迎了上去:「同志你好,我是紅河生產隊的大隊長,不知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是探親還是訪友?」
喬衛國跟大隊長握了握手,簡單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我是喬珍珍的父親。」
大隊長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喬珍珍的父親啊,她現在住在小學那邊,我帶你過去。」
喬衛國點頭,跟著大隊長一起往西走。
路上,他打量著周圍那些破敗的土房,他小時候窮,住的房子不比這好,但他閨女他是清楚的,從小到大住的是乾淨整潔的單位房,養得也相對嬌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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