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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嗣音點頭:「老陳確實是這樣。」
席苑廷:「你知道嗎?台下的觀眾里居然有弗納爾先生!我下場後才知道……」
寧嗣音:「是嗎?好巧。」
席苑廷:「弗納爾先生說……」
緊接著,席苑廷滔滔不絕聊起自己在國外那場演出。
顏子衿有些焦急,他們一路飆車趕回來,可不是為了聽這些無聊的話題。
他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了眼。
見顏子衿看時間,席苑廷便道:「沈少有急事?」
顏子衿收起手機,扯了個笑,「還好。」並不想多說。
且不論他現在絲毫沒有交談的心情。
剛才車窗降下來後,一照面顏子衿就看出來了,席苑廷對自己不太友善。
雖然對方將情緒掩藏的很好,但還是被顏子衿捕捉到了。所以兩人只在最開始打了個招呼。
心中埋怨席苑廷耽誤時間。就算不知道寧嗣音身上有傷,難道還看不出寧嗣音不想多聊?想到這裡顏子衿又看了眼手機。
席苑廷再一次道:「如果沈少有急事,可以讓我的司機……」
顏子衿皺眉,直接打斷了他,說道:「不用了,我和阿嗣還有事要談。」
顏子衿這話已經相當於下逐客令。他沒有耐心和對方禮尚往來的交談,滿腦子都是寧嗣音身上的傷。
他甚至覺得,就在他們耽誤的這幾分鐘裡,車內的鐵鏽味似乎變得更濃了些。
聽到這話,席苑廷臉上的笑容消失。他沒有說話,只將視線投向了寧嗣音。
「阿嗣,這……」
寧嗣音歉意笑了笑:「抱歉,苑廷,我們確實還有事,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這樣啊。」席苑廷唇邊綻放了個笑,說道:「那你們忙吧,我先回去了。回頭來我家聚會時我們再聊。」
說完他朝顏子衿點了下頭,轉身朝自己停車的位置走去。
待回到自己的車上後,席苑廷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
「開車。」他吩咐司機道。
司機問道:「還回地面老地方嗎?」
對上後視鏡里席苑廷難看的臉色,司機沒敢繼續說話,發動汽車,開出永岱,然後停在了某個位置。
車窗下降,席苑廷抬頭,看向馬路對面熟悉的窗口。
不一會兒,窗口的燈光亮起,一道身影走過來,將窗簾拉上。
發現身影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那道,席苑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腦中回憶起剛才看到的,放在車后座上的定製按摩儀,席苑廷臉上陰的能滴出水。
他就知道,那按摩儀不是寧嗣音自己要用的!
感受到車裡的低氣壓,司機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知過了過久,司機才聽到席苑廷吩咐離開的聲音。
「回家。」
永岱公寓。
席苑廷的車尾消失在轉彎後兩人才從車裡出來。
醫生果然已經在家裡等著了,一起等著的還有馮揚。
醫生是個中年女性。見到顏子衿後,她明顯詫異了下,卻沒有多問,立刻開始工作。
寧嗣音身上的外套和襯衫被一一脫下。
為了不牽扯到傷口,最裡面那件打底衫是被用剪刀剪開的。
隨著纏繞在背上的繃帶被去除,寧嗣音身上的傷口也裸露了出來。原本白皙的肩背此刻鮮血淋漓、皮肉外翻,看上去十分可怖。
醫生用鑷子夾起酒精消毒棉,開始擦拭清潔傷口。
在酒精棉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顏子衿感到,被自己握著的手顫了下。
顏子衿忙問道:「是不是很疼。」
寧嗣音搖搖頭,「沒事。」臉色卻蒼白的比剛才在車裡時還要難看。
顏子衿看了眼醫生,對方正低著頭認真工作。本著尊重專業人員的精神,顏子衿咽下了想讓她輕一點的話。
染紅的酒精棉被丟進托盤,醫生換上新的。
掌中的手猛然收緊。
顏子衿心疼的不行,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醫生,您輕一點。」
醫生聞言抬頭一眼,卻只朝顏子衿溫和笑笑,並不說話。
不知是不是顏子衿的錯覺。他感覺在自己讓醫生輕一點後,對方似乎下手更重了。
但寧嗣音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大的反應,顏子衿只好歸咎於自己關心則亂。
半小時後,傷口處理完畢並掛上了消炎點滴。
「怎麼樣?還疼不疼?」顏子衿忙問道。
寧嗣音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輕輕搖了下頭:「不疼。」
嘴裡說著不疼,卻滿頭都是汗,手也緊緊握著自己及的。
顏子衿覺得心臟仿佛被一隻手緊緊攥著,心疼的無以復加。
見兩人這樣,醫生冷嗤一聲,朝寧嗣音道:「別裝了,這麼點小傷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也就這位小朋友會被你騙到。」
寧嗣音:「……」
顏子衿:「……」
醫生轉頭,對顏子衿溫聲道:「你別擔心,他這傷也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並沒有傷筋動骨。等傷口結痂後自然脫落,就能痊癒了。」
顏子衿連忙點頭稱謝。
醫生只笑了笑,便開始收拾自己的工具,一邊交代後續注意事項。
「一周內不要沾水,今天晚上可能會發熱,注意給他降溫。還有,平時不要吃辛辣油膩的食物,不利於傷口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