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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本職工作。」
「可你……」賀為謙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別過臉去,「要是我的話,我就不會,你永遠都是我的第一順位。」
「呵,」談畫沒有回頭,往右前方邁了一步,「不然怎麼說你永遠成為不了他,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膽小鬼罷了,你沒資格跟他相提並論。」
賀為聿拿外套的手頓了一下,披到她肩上,「別著涼了。」
「我不需要。」談畫用手拂開,返回的穆書語連忙將她拉到身邊,用警惕的眼神望著賀為謙,實在是他給人的感覺太危險,配上這身裝扮,像亡命天涯的匪徒。
快要一無所有,偏想孤注一擲。
「小姐,我們現在回去嗎?」
「回辦公室吧。」
談畫在穆書語的攙扶下回到辦公室,不得不說這個助理當的很稱職,她拿來一套乾淨的衣物,又給談畫帶了小蛋糕,幫助她平復心情。
等了一會,賀為聿托人給她帶話,那位老人家是突發腦溢血,已經搶救過來了,讓談畫不要擔心,他要去做另一台手術,讓她先回去。
「好,辛苦你了。」
談畫無形之中鬆了口氣,既然這樣她也沒道理乾等,出門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牧唐,看樣子是來找賀為聿的,「牧醫生,阿聿他不在,他在做手術。」
「啊,嫂子好,不好意思,在想事情沒看到。」
談畫表示沒事,她個又不高,今天穿的平底鞋,站在人群里沒有存在感,被忽視也正常,只是牧唐看她的表情有些許奇怪,「牧醫生,怎麼了?」
「沒事,可能昨天沒睡好。」
牧唐撓了撓頭,心想談畫夠敏銳,這點和他師兄一樣,「嫂子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牧醫生」從她嘴裡喊出來,聽得他惶恐。
「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談畫不是個熱心的人,因為下午遇到的事心生感慨,也就多說了幾句。
牧唐為之前隨意揣測她而愧疚,內心百感交集,他不好說的是他是皮膚科醫生,工作比之賀為聿,還是要輕鬆一些。
「嫂子,師兄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你會一直陪著他對吧?」
「我會的。」談畫的表情很淡,仍是認真地應下,牧唐不好意思地說要先去忙,道別以後她先回了趟工作室,檢查籌備情況。
這一天賀為聿回來得很晚,談畫等得快睡著了,被他攬進臂彎里,往他那側拱了拱,聽他說白天那位突發腦溢血的老人家早年喪妻,一個人拉扯兒女長大,現在孩子們都已經成家立業,勸他安心養老,可他閒不住,在工地打工,不想給晚輩增添負擔。
來醫院是因為最近血壓有點高,想買點降壓藥吃,兒子女兒抽不出空,讓老人家自己來醫院,誰知醫生剛開好藥,他聽說孫女發高燒上吐下瀉,急著要回去,情緒一激動,就出現了樓道里那一幕。
老人家的兒子女兒在手術室門口悔不當初,說他們給父親的關心不夠,談畫頭一次聽賀為聿說起在醫院的見聞,他娓娓道來,而她眼皮半闔,認真地聽著。
家人之間互相關心和愛護,是很多人羨慕的家庭關係,知錯就改,為時未晚,他們的福氣在後頭。
賀為聿以為談畫很困,吻了吻她的發,「睡吧,晚安。」
可能因為白天受了驚嚇,又或許是為倒地的老人家和他背後的故事所觸動,談畫想起了許多穿書前的事情,她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不是故意遺忘,而是藏在了記憶最深處。
爺爺將她從孤兒院領回家,中年喪子對他的打擊是沉重的,談畫一個孤女被捧在手心疼愛,爺孫倆互為依靠,度過了很長一段開心的時光。
但隨著談畫一天天長大,爺爺也在逐漸老去,對公司的事務有些力不從心,談畫以為的歲月靜好,是爺爺在替她負重前行,她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遠赴重洋。
如果爺爺向她透露一點,談畫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國,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長年累月積勞成疾,爺爺的突然離世不是無跡可循,是談畫醒悟得太晚,爺爺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在情感上始終無法接受,鑽了牛角尖,一連數日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群狼環伺,好在爺爺給她留了許多可用的人傾力相助,談畫鬱鬱寡歡,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也別想好過,有人在葬禮上口出狂言,被她叫保鏢摁在地上,一連扇了許多個巴掌,等她被提醒停手時,掌心通紅一片。
至於所謂的親生父母,談畫見都不想見,他們不死心地跟蹤她,被保鏢狠狠教訓了一頓,她這乖張的性子,發起瘋來六親不認,也讓外人對她產生了新的看法。
以談畫行事的偏執程度,就像魔怔了似的,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也許是爺爺在天有靈,不讓她繼續自我折磨,才給了她這次機會。
床上的女人發出了細細的嗚咽聲,睫毛顫了顫,隨即睜開雙眼,談畫望著虛空,抹去兩頰的淚,身後呼吸平穩,賀為聿熟睡著,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他緊擰的眉,像遇到了煩心事。
幫他將眉心的褶皺撫平,身上的溫度令她心安,談畫主動抱住他的腰,再度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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