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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為謙能找到這兒來,談畫不意外,這套房子是爺爺送的,留下了太多痕跡,安保再嚴格,也攔不住賀家大少爺。
只是談畫沒想到他會這麼快,躲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她站定,冷眼望著他。
她的腳步虛浮,臉色不是很好看,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談畫沒睡好,在見證過他們接吻的賀為謙看來,想當然地誤會了。
「他對你好嗎?」
談畫的心向著賀為聿,賀為謙不用猜也知道,可他要是為她好,明明知道她經不住折騰,為什麼還要這麼粗暴地對待她。
賀為謙問不出口,他是最沒立場說這種話的人,曾幾何時傷她最深的就是他,幾次進醫院都拜他所賜。
一煩躁就想抽菸,賀為謙的抽菸頻率直線上升,他將煙盒攥得變了形,像是自言自語:「一切都是我的報應。」
第四十八章
命運對他可真是殘忍, 就像在耍著他玩兒,等他把壞事做盡,傷透了談畫的心, 才讓他知曉前世。
不偏不倚選擇這個時候, 要是再早點, 賀為謙興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又覺得也不算太壞,談畫好端端地活著,比什麼都強, 他可太害怕再看到談畫躺在棺材裡的樣子, 沒有一點生氣,再怎麼激她, 也得不到一句回應。
談畫到死前都沒有放棄向他求愛,依據原來的軌跡,他是有機會回頭的,變數就出在賀為聿身上。
賀為謙將過錯全部轉移,奪妻之恨讓他恨賀為聿恨得牙痒痒, 好像這樣就能減輕他的負罪感,但他不擅長自我欺騙, 在看到賀為聿吻她的時候, 他暴怒, 雙腿卻像被釘在原地。
他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那樣平淡,巴不得甩掉這塊狗皮膏藥,還能和賀為聿維持「兄友弟恭」,礙於面子沒表現出來而已。
等一個個掐死他爸媽給他招來的桃花,賀為謙沒在場上看見談畫, 問過服務生確定她還沒走,他一間房一間房地找, 想好好地和她說上幾句話,卻不想撞見他們親密的畫面。
作為風月場上的老手,他對男女之間那點事再熟悉不過,猜想和假設都比不上親眼看見來得衝擊力大。
賀為謙能看到的有限,無非就是她酡紅的側臉,滴血的耳朵和攥著男人衣服的那雙小巧卻無力的手。
光這些就足以讓他有了衝動,賀為聿的背後仿佛長了眼睛,賀為謙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蠢得可以。
因為原生家庭造成的陰影,遷怒於對此一無所知的談畫,忽略了一個喜歡他的人,到失去才追悔莫及,等同於將一個完完整整的她,親手送到賀為聿手上。
他想要去阻止,但他沒有身份和立場,同樣的事也許已經做過很多次,再說談畫心臟不好,他會嚇到她。
賀為謙會這麼大方,大方到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放縱讓她和別的男人擁吻,就因為考慮到她的身體和心情,假如三個月前有人這麼告訴他,他一定會把對方揍一頓。
時來運轉,這是他應得的,賀為謙想到談畫以前也應該是這樣吧,看著他身邊女人不斷,牽手擁抱接吻上床,又會是怎樣的心境?
「你說什麼?」
「我看見了,昨晚,公館二樓,往右數第二個露台上,」賀為謙的心疼到在滴血,「我說,這是我的報應,你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我會好好受著。」
他試圖從談畫臉上看到動容和不忍,很可惜,結果讓他失望了。
談畫頂多有點被外人撞破的尷尬,氣氛到了,年輕男女情難自禁做點什麼在所難免,除了親親外,他們沒有什麼逾矩之舉,為他的異想天開冷笑,「你覺得我是在報復你?」
是與不是,談畫都達到了她的目的,他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把一顆心掏出來給她看,「我把對你做過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做一遍,你是不是就會回到我身邊?」
他又燃起了一根煙,不抽,就聞聞味道,能讓他獲得片刻的寧靜,他的手在抖,如同犯人在法庭上聽法官宣讀審判結果。
「呵,你說得輕巧,現在想補償我,那麼多年,差點連命都沒了,你還得起嗎?」
「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真的,畫畫,只要你開口。」
談畫的情緒毫無徵兆地被點燃,宛如頭頂的天氣說變就變,方才還陽光普照,不一會就陰雲密布,潮濕的空氣撲面,是快要下雨的前兆。
賀為謙也很激動,那雙桃花眼裡溢滿了痛苦,一個從不低頭的人肯放下身段,低下他高貴的頭顱,聽著就讓人動心,可現實不是電影,談畫沒空同他玩這套把戲。
「那你去死啊!」
原主悄無聲息地沒了,除了她,沒有人會記得她,談畫也不能告訴別人,擔心帶來禍患,若是她也出了差錯,那就什麼都沒有了,爺爺和表哥,在乎她的人會因此難過。
賀為謙的身體搖搖欲墜,承受著她的怒火,他該還她一條命,但他還有事沒做完,奢望能和她在一起,他不能死。
「除了……死呢?」
他拿起未燃盡的煙往手腕上一按,發出「嘶嘶」的聲音,幾縷煙晃晃悠悠地飄至空中,風一吹就散了,賀為謙為了表示誠意,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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