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於他而言,這才是正事。

  天色將暮時,主僕二人趕到國尉府附近,尋客棧安身。好巧不巧,同一間客棧,同一間房:正是司慎言喝酒跟滿月表露真心的那間。

  熟悉的布置,勾起那段用髮帶把人綁在床頭的記憶,對方半裝半真、認慫裝可憐的模樣頓時在司閣主腦海中蹦出來。

  他不禁莞爾。

  紫元在旁邊跟著,覺得最近尊主是不怎麼對勁,他完全看不懂這冰山自己發什麼癔症。身邊再無旁人了,終於忍不住問道:「尊主……是過敏了嗎?」

  「什麼?」司慎言看他。

  「戚大哥說尊主心情好,是因為脖子上的紅斑,這是什麼玄機?」

  紫元直接就把戚莫笑給賣了,當然,他自己沒意識到。

  解釋完,還一本正經地問:「這是不是跟尊主之前中的毒有關,影響神志?」

  司慎言無言以對。

  他這會兒才知道滿月在他脖子側面留了個痕跡,還渾然不知地被屬下看了笑話,心裡尋思著再見到人怎麼「報仇雪恨」,面兒上依舊不動聲色,持重道:「無妨,五堂主逗你的,本座只是起了疹子,過幾天就消了。」

  紫元在這一瞬間覺得尊主是在唬他,單說這件事,他好像更願意相信戚莫笑。

  還待說什麼,司慎言看了看天色:「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夜裡隨我去國尉府。」

  說完,直接把少年轟出去了。

  月朗星稀的夜很冷,街上很早就沒人了。

  司慎言和紫元身著夜行衣,行在夜幕里,沒人能察覺。

  但司慎言知道,杜澤成是高手中的高手,二人若是單打獨鬥,當真說不準誰更勝一籌。於是國尉府院牆的暗影里,司慎言示意紫元稍待。

  就這時候,空曠無人的寒夜寬巷中,一陣車馬聲由遠而近。

  聽聲音人數不少。

  但步伐整齊劃一,像是官軍。

  果然,片刻就見月影斜灑的巷口,一隊人馬衝破寒霧。看為首那人的裝束,是禁軍北衛營都統。

  他在國尉府門前帶住馬匹,示意護軍親兵前去叩門。

  時間不早了,國尉府門已經下鑰,好一會兒,門房才一臉不耐煩地扯開個門縫。他朦朧的睡意被人擾了,剛想張嘴噴人,晃眼見來人裝束,不耐煩又給咽回去了,睜著一雙綠豆小眼睛,越過護軍親兵肩頭,見到階下大隊人馬,綠豆登時瞪成了黃豆。

  身為國尉府的門房,他好歹算是見過世面,飛快地定神,出門行禮:「不知是北衛營的將軍,失禮恕罪,深夜到訪,有何要務?」

  護軍親兵還禮:「事急從權,請杜大人開門接聖旨。」

  暗影里,紫元看向司慎言比劃:什麼情況,尊主?

  司慎言搖頭:不知道。

  細節不明,也不知因果,司慎言卻知道,定是都城出了什麼突發變故,否則傳旨沒有大半夜來砸門的,更不會急到連先遣官通傳都省了。

  功夫不大,府內掌燈,府門大開,杜澤成率國尉府上下接旨。

  前來傳旨的太監是御前的人,司慎言上朝時見過他。

  皇上的旨意很簡單:都城官位從缺,事態緊急,要杜澤成隨北衛營回都城述職。

  杜澤成接旨,向那傳旨公公道:「夜已深了,杜某安排諸位驛館歇下。」

  誰知那御前公公一擺手:「陛下口諭,要咱家和李將軍儘快將杜大人接至都城內,我等來時路遇大風,消耗了大把光景,只得請杜大人即刻啟程,將時間補回來。」

  杜澤成臉色一變,皇上大張旗鼓,這旨意乍聽是好事,看似是著人接他上都城述職,可其實根本就是變相押解。

  他心思瞬息萬變,還是道:「請公公和李將軍府內小坐,容杜某收拾一二。」說著,引著人往裡走。

  御前公公和北衛營都統內堂等人,暫且不提。

  杜澤成吩咐人收拾細軟,又與夫人交代了幾句,而後,向兒子臥房去了。

  這一切,司慎言在暗中看得真切,他持著一百二十分的小心,跟著杜澤成,隱匿在阿鹿臥房後窗根。

  阿鹿屋裡還亮著燈燭。

  房門掩好,杜澤成道:「旨意你剛剛聽見了,我得連夜啟程。」

  屋裡片刻無言,好一會兒,才聽見個小男孩的聲音:「為何這麼突然,出了什麼事?」

  杜澤成搖頭:「厲憐有什麼消息傳來?」

  這二人對話,從口吻到內容,半分不似是父子。

  紀滿月的推測是真的——阿鹿也是個現實人。

  「厲憐使苦肉計救紀滿月被許小樓重傷,丟了半條命,」阿鹿道,「他說紀滿月懷疑他了,他不得已兵行險著,更不敢妄動。」

  杜澤成沉吟:「他曾經問來的坐標不對,」說著話他在屋裡溜達,「紀滿月那小子太精了,八成是那時候開始就懷疑他了。」

  「接著想怎麼做?」

  杜澤成好一會兒才道:「還能怎麼做,只得先動身,我猜是祁王那老傢伙沉不住氣,引皇上生疑了。近來蚩尤道、帝魁道一帶有流言,說祁王暗藏私兵,而我身為地方高官,未曾上過任何奏摺,很難不被皇上視為祁王一黨。八成是紀滿月和司檀搗鬼。」

  阿鹿冷哼了一聲:「那老頭子野心不死,倒也算不得冤枉。」

  「你和我一起去都城嗎?」杜澤成問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