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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刀比貫月劍輕很多,滿月用著不大趁手,他握緊刀柄,心裡卻在想,依蕭玉所言,金瑞對皇上該是恨大於義,他假傳聖旨留了許小樓一命,如今亂局的背後,真正的操控者是他嗎?

  要為熙王報仇?

  可金瑞此時又什麼都沒做,對皇上不遺餘力地護著。

  滿月想不清,索性在皇上腋下一帶:「兒臣先護父皇離開這裡。」

  競咸帝卻一掙:「朕得眼見孟姑娘平安。」

  嘖……

  半盞茶的功夫,箭雨變得稀稀落落了,青楓劍派眾人從廊檐飛身入院,院牆外被蠱蟲操控的百姓,也破竹之勢,擠門、爬牆,病毒一樣往院子裡湧進來。

  木易維凜聲道:「東南陽天部結堅壁陣。竄天炮!速去向侯爺請援!」

  堅壁陣管用,只是無奈別苑外圍一圈太廣。

  可攔,卻攔不過來。

  木易維技窮,只得祈禱豐年快來,他一躍落回院子裡。

  孟飄忱目光越過正疾步趕來的木易維,見擁到院中的百姓,有的中毒尚淺,還保有一絲痛覺,被敵我不分的江湖人砍傷了,會表情痛苦,卻又不能自控地掙扎著爬起來,繼續行為不受控制地攻擊眼前的活物。

  姑娘心裡很亂,眼看許氏父子草菅人命到這般田地,心底有股血性爆燃起來。

  正此時,木易維一招劈向許郁離左腰。

  攻勢凌厲。

  許郁離輪刃向前一送,直接套住木易維的腰刀,二人僵持一瞬。

  也就這一瞬,許郁離對孟飄忱的挾制稍有鬆懈。

  姑娘猛提一口真氣,反衝經脈。

  真氣在關元穴難聚。

  她心思一橫,銀針自神闕一紮末至針尾,那口被截住的真氣,陡然鬆動。抓住眨眼而逝的機會,孟飄忱第二次猛然凝息。

  這一招鋌而走險,幾近經脈逆行。

  第一時間察覺的是許郁離,他斷喝道:「傻丫頭,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輪刃脫手,屈指在孟飄忱背後兩處穴道拍下。

  情況驟變,木易維當然也看出不對,「哎呀——」高喝一聲,腰刀也不要了,搶上前去。

  與此同時,孟飄忱只覺得自己任脈猛地從頭震到尾,被封住的滯澀,突然被沖開,那道真氣鋒利得如刀子,划過胸腹前一串穴位,任脈大穴被割裂開了似的疼。

  她一口血嗆出來,持著心思點滴清明,往前一撲,被木易維接住。

  不及多想,回身看了眼與自己關係一言難盡的舅爹——挾制自己是他,關鍵時刻推了一道真氣護她心脈的人也是他。

  許郁離武器驟失,慌忙護住孟飄忱,終於再無暇顧及東南陽天圍住他的另外三人。

  孟飄忱高喝一聲「刀下留情——」卻也是晚了,更不會有人聽她的。

  那三人同時向許郁離攻去。

  大冢宰千鈞之際躲開封喉危機,萬難再避開腰側的危機,被一刀刺中側腹。

  他屈指一彈,正中腰間鋼刃,對方的手被震得發麻,猛然抽刀。帶出鮮血帶灑了滿地。

  第三人的刀就又藉機架在他脖子上了。

  許郁離慘笑了笑,抬手示意不打了,看向孟飄忱。

  姑娘也正面帶焦急地看他,眉眼神色與許叢合二為一。恍惚讓他又見當年,被孟朝一招斷掌時,妹妹臉上浮現的神色。

  「你不要命了麼,該察覺得到我從沒想要傷你。」他問道。

  木易維見姑娘吐血,臉都白了,哆嗦著手急忙摸人家腕脈,好像他比姑娘醫術高明似的。

  孟飄忱拔下自己刺在小腹的針,又悶出一口殘血,脫開木易維的攙扶站直身子,向許郁離道:「你說得對,術本無心,但我有。」

  她說完,不再看他,逕自往廊下走,不經意間,目光掃過站在遠處,從始至終未曾援手的狄倉靈,帶出幾分悲冷。

  就在這時,院外馬蹄聲大作。

  「侯爺!戎國候來了!援軍來了!」呼喝聲飛過院牆,讓院內眾人的心為之一振。

  皇上被滿月和金瑞護得周全。

  金瑞朗聲道:「紀大人護好陛下,」言罷,飛身上了院牆,向豐年道,「陛下困在院內,侯爺快救駕!」

  豐年眼神冷冽地環視別苑外圍的亂象,沉聲道:「已成偶人,救不活了,禍亂犯上,格殺勿論!」

  狄家別苑,眼看要血流成河了嗎?

  第133章 都是棋子

  狄家別苑的花廳與外街只一壁之隔, 豐年說話底氣十足,院內聽得清清楚楚。

  「格殺勿論」四個字一落,木易維便覺得孟飄忱呼吸一滯。她想提息躍到院牆上去, 被那內傷帶得任脈諸穴又像刀割似的疼了。

  木易維道聲「得罪」, 在姑娘腰側帶住, 眨眼二人穩穩落在牆頭。

  頭頂驟生異動, 豐年即刻就察覺了,抬眼, 見臉色煞白的孟飄忱定聲道:「百姓中毒尚淺,可救。」

  凡禮皆免,言簡意賅。

  話音落, 她手指掐訣似的貼在唇邊,吹出一串調子。

  聲音不高, 穿透力預料之外地強。送入渾渾噩噩的百姓耳中,削減了暴戾。男女老幼逐漸變成漫無目的地遊蕩。

  長街上像霎時多了無數飄魂。

  看著詭異, 也總好過堆屍滿布。

  安定偶人的心神,極廢心力, 孟飄忱額角冷汗片刻已如注。身子數次打晃,被木易維扶著, 將軍心疼, 怎奈沒有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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