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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後,這人就像模像樣地轉了個身,一副預備入睡的模樣。
秦盞洛掃了眼對方為自己裹好的輕薄軟衾,微不可察地嘆息了聲。
罷了,還是放過你了。
她望著雲謹的背影,眼中閃過淺淡的笑意。
你呀,可要千萬小心,下次可就沒這麼容易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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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枯燥無趣,東西又很匱乏。
盈希蹲在地上,百無聊賴地用木棍在地上胡亂畫著。
她沒學過作畫,是以鴨不像鴨,雞不像雞,只是一些凌亂的線條。
勉強看著應該是個有兩隻腳的小動物。
盈希撇了撇嘴,用腳劃拉劃拉土,將地上剛出的作品給掩埋起來。
要是還在王府,就能同翠兒她們一起下棋踢毽子了。
再不濟,湊在一起聊聊天,交流下偷空看的那幾個新編的話本也行啊……
真不知道王爺和公主她們兩個在馬車裡是怎麼待得住的。
盈希再轉念一想,這兩人都不是活潑性子,待得住也很正常。
畢竟她家公主可是個單靠著作畫就能安靜地在書房不吃不喝待上一天的人。
不過好像謝姑娘也自得其樂。
上次她去看過,對方將那看起來枯燥的醫書也讀得津津有味。
盈希不禁嘆了口氣:行行行,這麼一看,也就自己覺得無聊。
「嘿!這灰不溜秋的小東西還怪不老實的!還敢蹬我!」同行的侍衛單手叉腰,將抓到的小傢伙提了起來,喜滋滋地恫嚇道,「再抓老子,信不信直接給你烤了?」
盈希被那邊的動靜所吸引,就隨便地瞟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亮了亮:月精!
「盈希姑娘,我們抓到個小東西,還煩勞你替我們送給王爺和王妃。」
盈希提著那隻從侍衛那抓來的兔子的耳朵時,顯而易見地萬分欣喜。
這她可就不無聊了!
但盈希也就抱著逗了一會兒,之後便眼巴巴地給公主所在的那輛馬車裡送去了。
「這月精…倒是可愛的緊。」雲謹看著秦盞洛懷中算不上好看的灰兔,眼中多了幾分興味。
月精通體灰色,抱起來柔軟熱乎,手感不錯。
在它的兔腿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月牙印記,也不知是天生長的,還是人為印上去的。
古靈精怪,看著還挺特別。
秦盞洛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懷中小傢伙的柔軟毛皮,對雲謹的看法表示應和:「這麼可愛,估計吃起來味道也不會差。」
灰兔若有所感地在秦盞洛的懷中瑟縮了一下,可憐巴巴地與雲謹大眼瞪小眼。
「……」雲謹臉上掛著的笑不覺僵了僵,語氣也變得猶疑了起來,「王妃,想要吃它?」
「自然。」秦盞洛將灰兔抱於眼前打量,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緊接著一本正經地說道,「看這月精比較活潑,平日肯定愛動。拔毛焯水,稍微輔以佐料,應該滋味便會佳等。」
灰兔似乎通了人性一般,聽了秦盞洛的話,直接嚇得兩眼一翻便暈死過去。
雲謹見狀,將月精提著耳朵抱了過去,隨後又和秦盞洛商量:「本王看它身量較輕…暫且先養它幾日可好?」
「王爺既然發話了,那便養些時日吧。」
這人原來還喜歡兔子,秦盞洛在心裡暗暗地想。
灰兔實際上極通人性,察覺出雲謹對它寵愛非常,於是就格外喜歡膩在她的身邊撒嬌打滾。
而對於秦盞洛的視線,則每次都是縮在雲謹懷裡偷眼看著,能避則避。
那副委委屈屈的樣子,簡直要將秦盞洛給氣笑。
白日裡尚且相安無事,可到了晚間安寢的時候,這個小東西就開始顯得格外礙事。
它求生欲極強,每次都生怕秦盞洛趁著雲謹不注意就把自己抓去烤了,尤其是在雲謹睡著的時候。
所以,也就格外喜歡團在雲謹的身側。
這也無意間造就了秦盞洛看它時的眼神更不算友善了些。
一隻小小的月精,還偷偷在自己面前抖機靈。
灰兔本已睡著,但警惕性尚且存在,感到些風吹草動的異樣就睜開了圓眼睛。
以它的視角,能看到那個冷冰冰女人的手正試圖搭在雲謹的腰間。
對方此刻正冷眼看著它,眼中的警告意味明顯。
灰兔悄咪咪地縮了縮滾圓的身子,蓄好了力,做好隨時逃離的準備。
再不濟就將另一個寵自己的給蹬醒!看她還敢欺負兔!
可還沒等它蹬腿,就被冷冰冰的女人伸出手臂提前給撈了過去。
連雲謹的墨發發尾都沒能觸碰到。
知這兔子不是有意,但它每日賴在雲謹身邊,秦盞洛看它的目光就算不得友善。
被她提著耳朵,灰兔甚至都不敢掙扎,腿都不敢蹬上一蹬。
以至於還想表演個原地裝死。
死兔子的肉不新鮮,那可絕對不怎麼好吃。
秦盞洛嗤笑一聲,隨手把它丟出兩人臥著的軟榻。
而後轉頭看向對此一無所覺的雲謹。
稍稍湊近這人輕輕地嗅了嗅,雲謹身上帶著些淡淡的藥香,很是好聞。
也讓人心安。
灰兔滾落在一旁,秦盞洛用的力不算大,自然沒有受傷。
它默默地挪遠了些,瞭然自己算是脫離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