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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眾人意識到不對,急忙圍向前去攙扶,卻見對方全身的冷汗,痛得幾欲昏厥過去。
卻偏偏還清醒著,吊著那一口氣不上不下。
剛才的哀嚎怕是已經用盡最後的全部氣力。
「邪了門了!弟兄們,給我直接弄死他們!」老二向來心急,見老大不知為何已經變成了那副鬼樣子,直接提起自己的刀就想砍向那邊的兩人。
一箭穿掌,手中的刀伴隨著主人的痛呼落在了地上。
山賊們被趕來的一眾侍衛團團圍了起來,片刻功夫便打殺在一起。
「王爺、王妃,那些人已經全部消滅。」劉武半跪在地,「屬下來遲,願領罰!」
雲謹垂眸看他,寬慰道,「不怪你,起來吧。」
是自己與秦盞洛貪圖一時清淨,有意與他們拉遠了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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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點綴,時而一閃一閃地掛在天幕,時而又被流動的雲朵掩藏。
「謝姑娘,可否向你要些可以治人手部淤青的藥物……」盈希輕輕地在謝憐靜所坐馬車的側面扣了扣,又補充了句,「好用些的金瘡藥就行。」
「怎麼,你受傷了嗎?」
馬車帘布很快被掀起,謝憐靜取了些外敷的藥交由盈希。
「不,是我家殿下。有勞謝姑娘了。」盈希微彎了彎腰,轉身走向秦盞洛的馬車那邊。
……秦盞洛?她的手又怎麼了?
謝憐靜眼中閃過疑惑,重新回到了馬車中抱起熱乎乎的手爐,有些滿意地喟嘆了一聲。
夜間露珠濕寒,她怕冷喜暖,特意為自己準備了這個小寶貝。
那時雲謹怕謝師姐跟著亂操心,沒讓侍衛們向她透露那時候遇到山賊的事情,不然此刻耳邊絕對不會這麼清淨。
「殿下,傷藥來了……」
雲謹聞言自書卷中抬起眸來:「王妃那時受傷了?」
「沒有,就是手部有些淤青。」
雲謹看著對方風輕雲淡的樣子,接過了盈希拿來的傷藥:「本王來替你敷吧。」
秦盞洛的手部修長,素白滑膩,是以那些淤青看上去十分扎眼。
看得出她在動內力的同時,也用了實打實的力氣去揍那個頭目。
想起白日那刀疤壯漢的慘叫,雲謹錯覺自己的骨頭都跟著疼起來。
雲謹看得清楚:對方的手,尤其是右手的手指全部被掰也就算了……
甚至於在那人倒下後,還被她的王妃面無表情地給踩了一腳。
秦盞洛垂眸看著雲謹悉心地為自己敷好藥,眉眼分外專注。
「好了,王妃。謝師姐的藥都比尋常藥的效用好上不少,應該養個一兩日便能完好如初了。」
雲謹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一雙含笑的眼中。
那其中,滿是興味。
「王爺…為何不繼續喚本宮為盞洛了?」
第27章
雲謹避重就輕, 將話題搪塞了過去。
她總無端地認為,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去喚對方的小名,還是太過親近了些。
兩人間的關係已經變得微妙得很, 不該再更行一步。
安憩時分,雲謹在默然劃分好的地方躺了下去,秦盞洛將頭上的髮簪摘下,墨發自然垂落於肩邊。
對方無意間湊近時, 那股不知名的冷香就悄無聲息地在雲謹的鼻間淺淡地繞了繞。
待秦盞洛安穩躺下後,雲謹到底還是忍不住發了問:「王妃的身上,可是佩了什麼香囊?」
為了不顯唐突, 她下意識地補充了句, 「很好聞。」
秦盞洛先是微愣了下, 而後很快地想清了緣由, 便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她故意將自己的手臂向雲謹那邊伸了伸,又在合適的距離停下。
「王爺所說的, 可是這個味道?」
沒過幾息, 雲謹就反應了過來:哪有什麼香囊, 這冷香的來源分明就在對方的身上。
其實是…秦盞洛的體香, 難怪通常若有若無。
只有偶爾離得近了才能聞到。
雲謹心中略微窘迫, 虧她剛才還問的那般坦蕩, 卻不想與登徒子無異。
偏偏秦盞洛那邊還在有意煽風點火,語氣偽裝得一本正經, 「王爺可是覺得喜歡?」
這話並不好答。
若說是喜歡,稍顯輕浮無禮了些;可若說是不喜歡, 又好似她在嫌棄對方一樣。
左右為難, 但無奈是雲謹親手為自己挖下的坑。
「……」雲謹面上不顯, 心裡卻開始偷偷後悔:不該問的。
秦盞洛還在側眼望她, 頗為耐心地等著雲謹的回答。
素色寢衣,略顯單薄。
雲謹眸光微閃,已然恢復了往日沉穩。
她伸出手,替秦盞洛將一旁的薄衾向上拉了拉。
體貼提醒道:「更深露珠,王妃當心會偶感傷寒。」
「……」秦盞洛的眼中閃過幾絲興味:她就知道,這人總想著敷衍自己。
又想著這麼輕易地將話題胡亂岔過去。
阿謹的這一招數,也不知道是從誰那裡學來的……
這般想著,秦盞洛的姿態放鬆了些,眉間浮現些許慵懶,望著對方的目光中卻是明晃晃的揶揄。
雲謹假裝看不出對方的情緒,決意將裝糊塗這一良好品質貫徹到底,「本王有些神思疲倦,這一途車馬勞頓,王妃也記得要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