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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第一天到那邊,怎麼樣?」
周弒青的嗓音有幾分疲憊:「沒什麼特別的,到了酒店就在倒時差,醒了就仔仔細細看看劇本。明天就該試鏡了,這還是我第一回這麼沒譜。」
鄒渚清換了只手,倒在床上,小聲道:「別慌,你要是都不行,沒人能行了。實在緊張,就跟鄒老師打電話。」
電話那邊,周弒青聽了這話,低低笑出聲。鄒渚清不自覺彎了唇角,聽著他熟悉的呼吸聲貼在自己的耳邊。
片刻後,周弒青的聲音響起。
「鄒老師……」他的聲音很輕,鄒渚清覺得耳朵有些癢。
「怎麼?」
周弒青呼出口氣:「想你了。」
鄒渚清握緊了手機,嘴張了又合,沒說出話來。
他又何嘗不想念周弒青。
當你念著一個人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連忙碌的時間也不好熬。劇組開機的事宜沒能讓他分神,讀劇本時也會恍然想起,如果那個人在身邊該多好。
他們只分開了一天多一點而已。他們平日裡各自忙著事業時,也有兩三日不見面的時候。可這是第一次他們相隔海岸。
鄒渚清聲音微緊:「再等兩天,等兩天就能回來了。」
說完,兩個人都沒說話。
他們都清楚,如果周弒青真的被選中了角色,這樣的日子只會多不會少。
他們要學著習慣。
鄒渚清嘆了口氣:「我以為沒這麼難的……」
周弒青靜了靜,斟酌後開口:「小清,我還是……」
「別,」鄒渚清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演好它。讓我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都有機會看見你。」
周弒青輕輕笑了聲,聲音落在了鄒渚清的心上。
「好,等著我。」周弒青從洛杉磯回來後,遂了鄒渚清的願提著行李拎包入住了鄒渚清的大平層。
他對這間屋子太不陌生了,甚至說十分熟悉。
鄒渚清和他有太多回憶就存儲在這裡。
「你平常用的東西,我都收拾收拾叫人拿過來了。」鄒渚清拉著周弒青,邊走邊給他指地方。
「洗漱用品放的地方換了換位置,都收到櫥櫃裡了。咱倆的擺在一起。」
「你書房的收藏的光碟和劇本我沒敢亂動,只把你交代的東西拿過來了。一會兒你進去看看放哪兒合適。」
「衣服還跟以前一樣,你的我的放一起了。」
周弒青聽他興致勃勃地碎碎念,好笑地拽住了他:「光忙活東西了,那我呢?」
鄒渚清沖他翻了個白眼:「你放我那屋,行吧?」
周弒青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鬆開鄒渚清的手,抻了抻舟車勞頓後酸痛的肩膀。
「我去換個衣服,去把熱水開開,一會兒我洗個澡。」說完他就直直推門進了主臥,和鄒渚清整座房子的磁場就那麼毫不違和地融在了一起。
鄒渚清壓根不避諱,明知道人在換衣服,按下門把手,靠在門框上看:「怎麼熟練的像在自己家呢?」
周弒青脫掉上衣,衣服下的肌肉線條讓人賞心悅目。
他放任某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從柜子里翻出家居服拿在手裡,扭頭看著人挑眉道:「這不是我家?」
鄒渚清笑了:「是。住一輩子都行。」
「趕緊的,去開熱水。」
「行行行,別老使喚我。」周弒青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時,鄒渚清正盤著腿握著手柄,端坐在電視機前打遊戲。
見他出來,鄒渚清飛速瞥了他一眼。
「我餓了。」他頭也不回道。
周弒青一邊翻找著吹風機,一邊無奈道:「知道了,一會兒給你做。吹風機你放哪兒了?」
鄒渚清手下操作飛快,臉沖周弒青的方向扭了扭,眼神卻還粘在電視屏幕上。
「不在原來的地方!你到洗手池下頭的抽屜里,第二層拉開就是。」
周弒青聞言,走到洗手池前,彎腰按照指示拉開了第二層抽屜。
「沒有啊?」
鄒渚清「嘖」一聲道:「演戲演傻了你!」
他話里話外都是嫌棄,卻早早的按下了遊戲的結束鍵。站起身,他朝周弒青的方向走過去。
他扒著周弒青的肩讓他挪開點,自己利索地拉開抽屜,大手一翻,從一堆雜物下頭翻出了不大一點的灰色吹風機。
「沒有?那這是什麼?」他看向周弒青,一副「我就說吧」的樣子。
周弒青淡淡道:「離了我,你是真不知道抽屜怎麼收拾了。」他接過鄒渚清手裡的吹風機,沖他輕聲道,「行了,你接著玩兒吧。我先吹個頭髮,一會兒飯好了叫你。」
鄒渚清仰頭,眯著眼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把吹風機抓到自己手裡:「拿過來,我給你吹。」
他拉著周弒青坐到沙發一側,給吹風機插上電,自己站到周弒青身後,手指插進了他的發間。
怕燙到周弒青,他稍微把風筒拿的遠了點,手一下一下揉弄周弒青的髮絲。
周弒青閉著眼,頂著吹風機的嗡嗡響聲道:「我三年前怎麼沒這待遇?」
鄒渚清繞過他的頭,拿手輕輕拍了他腦門兩下:「不坦誠的小孩兒當然沒這待遇。」
周弒青聽著腦門上清脆的兩聲,無奈道:「到底誰是小孩兒?」
鄒渚清下手一下就重了起來:「誰不能自己吹頭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