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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被眾人圍起來的Giada的聲音清晰可聞:「我的老天啊,排練也會忘記嗎?他那漂亮的腦袋裡裝的是空殼嗎?」
周弒青皺了皺眉。
他安撫地握了下鄒渚清的手,站起身,走向Giada。
Giada的怒火仍沒有被平息:「這已經是他第幾次忘記正事了?他一定是和另外那個沒來的小演員鬼混去了!等到他來,我一定要告訴他,我要讓他們滾蛋!」
周弒青站到了她的身邊,適時開口,用法語小聲道:「女士,是出了什麼事嗎?我和Qing可以幫上忙的話,請您儘管開口。」
Giada見他來,神色稍微緩和,無奈道:「一個漂亮笨蛋和一個小演員忘記了排練的時間,原定好的計劃又要推遲了。」
周弒青捏了捏鼻樑,低聲道:「最怕遇上這種情況了。」
Giada也跟著嘆氣,和周弒青對視。
片刻後,她忽然開口道:「事實上,你和Qing也許真的能夠幫忙。」
周弒青愣了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
Giada拍了拍手,似乎對自己這個想法很滿意:「小花瓶和小演員的角色出場雖然多,台詞卻只那麼一點。你和Qing都是演員,我相信你們的能力。」
周弒青思索了片刻,道:「如果只是幫忙排練的話,我想並不是什麼問題。」
他招手,叫來鄒渚清,說明了情況。
鄒渚清聞言,沒怎麼想便同意了。
Giada開心地吩咐人拿來劇本遞給兩人,緊接著吩咐劇組準備開始排練。
鄒渚清笑著捅了捅周弒青:「哎,你就這麼讓我上台啊?我可不和你一樣,我舞台表演經歷可是趨近於零。」
周弒青眼都沒抬,看著劇本道:「你是方裘的學生。」
鄒渚清一聽他提方裘,立刻就坐正了,老老實實看起劇本,也不敢再吭聲打趣了。
「各部門準備!Eliot,Qing,你們可以嗎?」
周弒青沖她比了個可以的手勢,鄒渚清有模有樣的學了過來。
兩人隨即站起身,站到了臨近舞台的入口。
Giada沖他們豎起大拇指,示意他們可以上台。鄒渚清抬腳剛要往台上走,就被她叫住。
「Qing!」Giada抬手指了指他臉上的口罩。
鄒渚清僵住了。
周弒青聞言,湊近了彎下身子,輕輕摘下鄒渚清臉上的口罩,塞進了自己口袋裡,拉了拉鄒渚清的手示意他上台。
不遠處的Giada睜大了眼,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周弒青和鄒渚清已經走上了舞台。
台上,鄒渚清甩掉腦子裡的雜念,站在了周弒青的身後。
舞台巨大的光束照在面前的人身上,他仿佛從未變過,一直是鄒渚清仰望著,深愛著,追逐著的那個人。
燈光忽然變暗,音樂聲緩緩響起。
又是新的故事,又是新的篇章。
第46章 碎片
暴風雪山莊式的劇情。
周弒青因為更熟悉語言,便擔起了小花瓶的角色,飾演嫌疑人之一。鄒渚清則接過小演員的任務,出演故發生酒店的員工,更多時候在充當背景板和工具人。
鄒渚清在心裡默念著周弒青教他的那幾句台詞和並不長的台本,暗暗祈禱自己不要因為記不住而搞砸了排練。可他沒想到最大的阻礙壓根不是記憶。
鄒渚清遇到了演藝生涯最大的挑戰。
他竟然差點笑場。
他面前,周弒青坐在地上,扶著自己的胸口,指著站在身前的演員,大聲哭訴道:「我不過是說了句實話!這人就推我!你們都看見了吧!殺人犯!他就是殺人犯!」
鄒渚清逼迫自己想盡了所經歷過的悲傷的事,甚至回想倆人分手的場景。
憋不住。
不是說周弒青演的不好,而是他演的太傳神,而鄒渚清又太熟悉這個人。
他腦子裡是說一不二獨裁專制的某人,眼裡卻是這個人柔柔弱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樣子。
對不起,他真的忍不住啊。
很顯然,忍不住的人不止他一個。
「噗哈哈哈!」
鄒渚清壓下嘴角,向聲源看去,就看見Giada扶著腰,捂著嘴笑。
「對不起,十分對不起。」Giada慌忙擺手,示意劇團繼續排下去。
周弒青被她一打岔抽離了狀態,無奈地看向她。
「你從來沒有演過這種角色嘛…」Giada向他攤手,抱歉道。
周弒青扭過頭,重新進入角色。他將另一隻手也捂住胸口,痛聲道:「我?你們覺得我這麼脆弱的人,能幹出殺人那樣的事嗎?我家可不允許一個犯過罪的人繼承家產!」
「事實上,」鄒渚清上前一步,俯身將周弒青從地上拉起,「我認為洛倫茲少爺的話不無道理。我不覺得他會是兇手。」
台下又傳來Giada的一聲笑。
鄒渚清的表演很嚴肅,但正因為嚴肅的表演,才顯得他奇怪的口音分外好笑。
周弒青絲毫不受影響,接過鄒渚清的台詞道:「帕蒂侍者都這樣說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或許是因為周弒青太過沉浸式的表演,接下來的劇情,儘管鄒渚清台詞都說不利索,竟然也沒太出戲,順順利利地演到了自己領便當的劇情,一身輕鬆地下場。
站在台後,鄒渚清看著聚光燈下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