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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弒青一把摟住飛奔過來的人,挑眉道:「那明天陪我去劇院。」
鄒渚清猶疑了片刻,最後也沒能抵抗極限運動的魅力:「行,明天早上叫我,我跟你一起。」
周弒青見他猶猶豫豫,好笑道:「劇院怎麼你了?以前我們不是很愛一起去看劇的嗎?」
對鄒渚清和周弒青這樣的戲迷來說,觀劇能夠算得上是固定的情侶活動了。
三年前他們在一起時,每每有好看的劇,都會一起去看。如果有包間就坐包間,如果沒有便坐在後排,隱匿在眾人中,做兩個普普通通的觀眾,不去想是否會被認出來。
散場後,他們會並肩走在街頭,談一談今晚卡司的表現,聊一聊彼此對劇情的想法。
不同人對一部劇會有不同的解讀,而交換想法的過程就像是再一次了解一個人。像是彼此的思想友好伸出雙手相握。
周弒青有收集票根的習慣,從他們一起看過的第一場到最後一場劇,他都仔仔細細的保存起來。
鄒渚清一直嫌棄他矯情。
「不就是票嗎?還要當寶貝收藏起來啊?」
周弒青卻不以為然:「留作紀念。不覺得每留下一張票根,都像留下我們一起看過的回憶嗎?」
「你就是個文藝男青年。」鄒渚清一邊嫌棄,一邊小心翼翼將自己的票塞進票根夾里。
周弒青伸手:「看著點,剛蓋的章。」
鄒渚清拍開他的手:「知道知道!」
那個時候他們都以為,那本不大的票夾會被一點點填滿,像他們將彼此攜手度過的歲月一樣,不會間斷,滿滿當當。
可他們卻想不到時光的樂章戛然而止,休止符順著停歇的時間溜到票夾本的最後一頁,毫不留情的叫了停。
周弒青離開的那一天什麼也沒帶走,那本票夾留在了鄒渚清那裡,一放就是三年。
「小清?」
鄒渚清回神,從回憶里掙脫,抬眼看見周弒青正皺著眉看著自己。
「沒什麼。太久不去了,近鄉情怯而已。」
周弒青聞言,將里的人抱得更緊:「這次我們一起。」
鄒渚清點點頭,回擁住身前的人:「嗯,一起。」巴黎,迷人浪漫的都市。
或大或小,或復古或前衛的劇院坐落其中,讓這座城市成了愛好藝術者的天堂。
周弒青的老師所帶的劇團,現在正在靠近一區的一家劇院中巡演新排好的話劇。
「上大學時,我在這裡打過工。」站在劇院的門口,周弒青側身對身邊的人道。
鄒渚清好奇道:「什麼工?場務嗎?」
周弒青道:「起初是從場務志願者做起,後來劇院開始自己創排劇目後,我就轉進了演出部。」
「負責上台演戲嗎?」
周弒青笑了聲,道:「那倒不是。劇院自排劇目本就少,我又只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學生,上台這種不太經常能輪到我。」
「大多數時候是負責巡演項目的安排,和團方的對接。見到了很多很厲害的人,學到了很多新東西。」
鄒渚清點點頭,正要說些什麼,身旁卻突然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Eliot可不是什麼普通學生。當時不知道多少劇目有能讓他出演的機會,他偏偏說自己不夠格,只撿那些邊邊角角的角色。」
來人講著帶著口音的中文。鄒渚清轉頭,看見一位挽著發的法國夫人。他一怔,隨即立刻把頭低了下來。
周弒青笑著迎上去,拉下口罩,向鄒渚清介紹來人。
「小清,這是我的老師,Giada Martin。老師,這是我的愛人,鄒渚清。」
鄒渚清微微頷首,伸出手,禮貌道:「您好。」
Giada熱情的拉住他的手,上下搖晃:「Bonjour!」
她扭頭,對周弒青道:「Eliot,你的愛人一定和你一樣擁有一個有魅力的靈魂。」
周弒青微笑攬過她的肩:「相信我女士,我不一定,但他的確是這樣。」
Giada領著兩個人向劇院內走去,她與周弒青許久未見,免不了想拉著他多寒暄幾句。
「和你兩年前來的時候有什麼不一樣嗎?」
周弒青邊走邊四處打量:「並沒有,還是從前的樣子。事實上,這兒和我上大學的時候也一模一樣。」他想起什麼,扭頭對鄒渚清解釋道,「息影那一年,我情況差不多好轉後,杜金聯繫老師,把我送到她這裡來做最後的『康復訓練』。」
鄒渚清點點頭,沒說話。
他其實很清楚周弒青曾經來過法國演出。周弒青太久沒露面,首次出現在法國劇院,被粉絲認出來後傳回國內,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你真的應該看看Eliot在舞台上的樣子,Qing。他可真是迷人。」
鄒渚清聞言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我最喜歡的演員。」
Giada帶著兩個人參觀完整座劇院,最後回到了後台。幕布後,眾人正緊鑼密鼓準備劇目的排練,到了下午便是最後一場公演了。
Giada的到來掀起了水波,不同組的負責人紛紛找上她匯報各種各樣的問題,一時間,她被纏的脫不開身。
「抱歉,Eliot和Qing。」
周弒青和鄒渚清連忙擺手,示意她先忙劇團的事宜。
兩個人找了個位子坐下,看著後台的混亂場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