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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問:「鄒渚清,你在看誰?」

  不,不是鄒渚清。

  那是風月場上的驕子,世間最旖旎形容詞的主人。

  那是林歡。

  周弒青看著鄒渚清的眼神一點點恢復清明,像是被他一聲「鄒渚清」喊回了魂魄。

  鄒渚清眼裡的深情不再,偏執不再,只餘下迷茫。

  周弒青退後兩步。

  他看著鄒渚清,忽地笑了。

  「好、好……」他的眼眶充血,深吸一口氣後聲音仍舊晃動。

  他不願再看鄒渚清一眼,轉身離開。

  他沒有目的地,也不知去哪裡。

  他想,裴霽,是你贏了。

  我終究比不過你。《不要說》劇組的人都發現了,他們組的男一號男二號好像不太對勁。

  周弒青周身的氣壓極低,除了拍戲之外,五米以內生人勿近。而鄒渚清則好像回到了剛拍完《狂放》那會兒,瘋狂的給自己排戲,像個高速運轉的工作機器。他甚至要求夏凱把他的單人鏡頭集中到一起一口氣拍完,被夏凱劈頭蓋臉一頓訓。

  「還都放到一天拍呢,你知道現在你什麼狀態嗎?」

  「之前拍的那幾條都是勉勉強強,我怕耽誤拍攝進度才沒讓你一直重來,想著不是什麼重要鏡頭,湊合著用得了。」

  「虧是我的劇組,要是放到師傅那裡,你不知道要被喊多少次咔了!」

  夏凱一通發泄完,瞥見鄒渚清的樣子,還是沒忍心接著數落下去。

  鄒渚清太憔悴了。

  他好像鑽進了什麼牛角尖,還是和自己過不去。

  夏凱嘆了口氣,和導演組的人商量著什麼。

  鄒渚清看著他們爭吵不休,各執一詞,感覺頭愈發昏沉,耳邊隆隆作響。

  夏凱一拍桌子,衝著導演組的人下通牒,以強權取得了勝利。

  他走到鄒渚清身邊坐下,靜靜地陪了他一會兒。

  「師哥,」他用了平日裡才會用的稱呼「去看看師傅吧。」

  鄒渚清抬頭,嘴微張看著他,想說些什麼。

  夏凱從兜里掏出根煙,點著了捏在手裡:「給你放天假,去調整調整心情。」

  鄒渚清呼出口氣,手肘撐在膝蓋上,低下頭:「謝謝。」

  夏凱擺擺手,煙放在了嘴裡:「別謝我。我是讓師傅替我罵你。」

  「輩分放在這兒呢,有些話得師傅說你才合適。」

  鄒渚清能接收到他的好意。他沖夏凱笑了笑,沒想多久便叫來了陳彤。

  周弒青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鄒渚清走了的。

  他聽B組的雜務提了句「A組拍攝暫停,鄒老師已經離組。」

  他幾乎失態地跑去找夏凱,到了人面前還在喘著氣。

  他儘量讓自己語氣平穩著問:「人呢?」

  夏凱抬眼瞥了他兩下:「走了。」

  周弒青沒由來的煩躁:「走去哪兒了?」

  夏凱樂了:「不是不想見人家了嗎?怎麼人現在走了你倒急了?」

  周弒青一點不想聽他打趣:「回話,我問人哪兒去了。」

  夏凱塞給他一杯水,不緊不慢的說:「回去找他老師了唄。」

  「你給人整傷心了,人不得回去找娘家做主嗎?」

  周弒青一口把杯子裡的水喝完,聞言自嘲地笑了兩聲。

  「他傷心個屁。」

  夏凱知道他嘴硬,有心逼他:「師哥可沒跟我說什麼時候回來。他說他狀態不好,想等調整好了再說。」

  周弒青皺眉:「這不胡鬧嗎?」

  劇組本就趕時間,鄒渚清一走,大把大把寶貴的拍攝時間都溜走了。

  夏凱隨口胡諏:「對啊,所以這不是程門立雪,負荊請罪去了嗎?」

  「你要不打個電話給師傅讓他交代兩句?」

  周弒青拆穿他的把戲:「你怎麼不自己打?」

  夏凱拍拍屁股就開溜:「我忙著盯你們B組拍攝呢,哪有功夫呢,還得拜託周哥,你跟師傅親。」

  說完就跑了,留下周弒青一個人左右不知道怎麼辦。

  那邊的鄒渚清正陪在方裘身邊。

  方裘轉了院接受治療,身體狀況有所好轉,人看著比上次有精神了不少。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麼事?」自己的學生自己了解,能讓鄒渚清放下拍戲來找他求安慰的事,那肯定不小。

  「沒什麼事兒,就是……找您聊聊天散散心。」鄒渚清不想跟方裘多講,方裘愛操心,如果知道是他和周弒青的事,肯定要發愁的。

  「又和弒青吵架了?」

  鄒渚清一愣,自嘲笑笑:「沒吵。」

  「是我讓他失望了。」

  方裘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看著他。

  鄒渚清感受著方裘包容的磁場,漸漸卸下了偽裝,背不再挺的那麼直,微微抵在了床上。

  方裘看著他,嘆了口氣:「小清,從來沒人對你失望。」

  鄒渚清搖了搖頭。

  但方裘的語氣很認真:「知道嗎?當年我拍《狂放》的時候,起初是找不來演員的。」

  鄒渚清靜靜地聽著方裘娓娓道來。

  「文藝片本來就不叫座,更何況是同性題材的文藝片?沒什麼特別好的演員願意來演。」

  「你是我撿來的寶貝,由你來演林歡我特別放心。但裴霽的人選遲遲沒有著落,我當時寧可放棄拍攝,也不願意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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