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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劍身上的裂紋,他憂心忡忡:「我不是嫌它難看,我是擔心它會不會碎裂?」
姜拂衣覺著不會,之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都沒碎:「你愛惜點兒就是了,我家傳的劍,沒你以為的那麼脆弱。」
說完擺了下手,讓他別再煩著她。
漆隨夢提著劍往洞外走:「那你休息,我出去練劍玩兒。」
姜拂衣詫異:「你是不是瘋了,身體還沒復原,外面下著暴雪。」
漆隨夢也擺了下手:「沒事兒。」
姜拂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於洞口,融入雪幕里,不是錯覺,這小子自從醒來之後,確實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半個時辰後。
嘭!
山上像是雪崩,震的姜拂衣從小憩之中驚醒。
不一會兒,漆隨夢狼狽的回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姜拂衣緊張問道:「又出什麼事兒了?」
漆隨夢忙解釋:「沒事,只是我試劍搞出來的動靜。」
他注視手裡的滄佑,似乎還震驚於方才施展出的力量,「珍珠啊,我忽然發現……」
姜拂衣:「嗯?」
漆隨夢只是回憶起自己過往走過的路:「我忽然發現,那些我自小憎恨過的人,以及縈繞在我心中一個個過不去的坎,隨我剛才使出的一劍,似乎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該怎麼和你形容呢,如同說書人口中講的那句話,輕舟已過萬重山……」
姜拂衣先打量他的臉,確定他不是在說謊。
又望向滄佑,難道是劍意影響了他?
這變化也未免太過驚人。
漆隨夢屈起手指,彈了一下劍身,「鐺」的一聲。
眉間顯露出睥睨之色,他笑道:「見識過力量,感受過力量,不禁感嘆自己從前眼皮子太淺,和那些人有什麼好計較的,一群螻蟻罷了。」
「螻蟻?」
姜拂衣愣了一下,禁不住笑自己天真,他還是那個他。
……
當然還是他。
燕瀾從來不認為,那枚始祖魔元碎片被踢出去之後,漆隨夢就會性情大變,和如今的他完全重疊。
一個是始祖魔元之力伴隨著他的成長,不容易祛除乾淨。
一個是魔種不會憑空塑造人的性格,只會引動人本性里的邪念。
這種邪念不只漆隨夢有,燕瀾同樣有。
尤其在大祭司占卜出巫族將有滅族之劫後,燕瀾就曾生出過邪念。
若聞人氏再有異動,雲巔再次攻打萬象巫,他很想打開五濁惡世的大門,將人間清洗重塑。
但燕瀾始終是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極力壓制。
出來走動一圈,發現怪物逃出封印之後,他意識到巫族的滅族之劫,可能和這些大荒怪物有關係。
燕瀾的心反而靜了下來,因為這原本就是巫族的職責,滅族也是死得其所。
再回想之前那段時間的掙扎,禁不住後怕和反省。
而漆隨夢自小就被引出了內心的邪念,甚至不知這屬於邪念。
不糾正,即使身懷能對抗魔化的力量,他也不容易改變。
萬幸的漆隨夢如今只有十二三歲,遇到了姜拂衣和她的滄佑劍。
姜拂衣會教導他。
滄佑劍也會指引他。
他將越來越好。
事實也如燕瀾猜測的那樣,之後姜拂衣的記憶碎片,在時間上跨度越來越大。
半年、一年、兩年。
人總是對「痛苦」印象更加深刻。
這說明令姜拂衣痛苦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少。
她的身體不再像之前那樣容易生病,漆隨夢也很少再給她惹什麼麻煩。
她不斷適應,逐漸成長,變得越來越愛說笑,越來越有如今的影子。
雖然眼珠子燙的厲害,但燕瀾能夠瞧見她長大的過程,也是一種欣慰。
直到記憶之中出現了亦孤行,燕瀾唇角那抹笑容才逐漸消失。
根據亦孤行的講述,他現身不久,無上夷便來了。
事情發生之地,距離神都仍有一定距離。
但距離祁山不算太遠。
祁山小洞天附近,座落著無上夷的一處行宮別院。
這位雲巔國的大國師喜好清淨,其實很少待在位於神都的天闕府內。
再說漆隨夢和姜拂衣遭遇危險,狼狽的殺出重圍,還是燕瀾從亦孤行口中得知的。
因為這些危險在姜拂衣心中,估計已經算不得大事兒,記憶碎片半分不顯示。
唯獨亦孤行的現身,才給她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
除了棺木隱,亦孤行是她這一路見過修為最高的人。
汪洋火海一般的楓樹林裡,亦孤行翩然從天而落,阻擋住兩人的去路,周身半步地仙的氣息,很難遮掩得住。
……
才剛剛擺脫一夥邪修追兵,漆隨夢已是精疲力竭,只想躺下歇一歇,卻被這股氣息沖的頭皮發麻,立刻召喚出滄佑劍,擋在姜拂衣前面。
亦孤行途經此地,被自己顫動不止的本命劍引來,且知道問題出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
但隨著漆隨夢出劍,亦孤行的目光又禁不住被他吸引,讚嘆道:「好一柄絕世之劍,可惜尚未完工,你小子是從哪兒得來的?你又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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