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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行,姜遠。”

  也許是前面發瘋把她嚇到了,她很是有耐心的語氣,沒那麼冷冰冰。

  “可是我看別人都能很快忘掉,很快就能把心裡騰出位置,你就認準他了?他除了肯給你花錢,也沒什麼優點。”

  明白這話讓余照很難回答,所以他快速打斷。

  “算了別說,我不想聽,要是人有下輩子,我想跟盛尋換換,實在是有點膩了。”

  褐色藥瓶的瓶底反射出一點點弧光。

  “姜遠,你別想不開。”余照猶猶豫豫,“你現在死了的話,就再也看不到明天了。”

  “我管什麼明天。”他咧開嘴無聲笑笑。

  “萬一明天一下子就峰迴路轉,得見天光呢?”

  “可我現在是泥坑裡等著被曬死的泥鰍。”

  姜遠痛苦地用後腦勺砸一下床:“余照,我今天見到我爸了,我恨不得他死了,如果不是他拋棄我們倆,我們不會到這種地獄,是他親手把我跟我媽推進地獄裡的,可他居然還能人模狗樣的出現在我眼前。”

  過去已經劃出的痕跡無解,她也沒辦法寬慰,想明白這一點的姜遠有氣無力,無數的憤懣和怨懟,最終只化為一句。

  “算了。”

  “等等!”余照急促說,“別做傻事,不管你信不信,你不是無牽無掛,你有欠債!”

  這說法把他聽笑了:“什麼債?”

  “你...呃..欠我一條命。”

  “你好幽默。”

  “真的,我夢見你在放學的公交上,捅了我一刀。”

  姜遠的眼角滲出眼淚:“我怎麼還?”

  “我也不知道,明天我沒有答案,後天我也不一定有答案,你等等吧,讓我想想怎麼讓你還債。”

  “余照,難為你了。”

  “我確實不能喜歡你,但是我可以跟你做朋友。”

  “做什麼樣的朋友?”

  “嗯...可以一起吃飯的朋友,我報了匯江理工大學,應該是穩的,以後每個月咱們一起吃頓飯吧。”

  他的眼眶好熱:“你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她驚奇:“難道不是麻煩給我打電話的嗎?怎麼還怪起我來了?”

  他倒出一粒藥含進嘴裡,將藥瓶擰上放回床頭,任由苦澀的藥融化在嘴裡。

  陷進被子裡時,他突然覺得,也許他根本就不想死,真正的絕望悄無聲息,而他卻選擇了給余照打電話,聽她笨拙地說什麼欠她一條命的說法。

  他不想死的,在這寂靜如水的夜裡,余照給了他一個關於明天的微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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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出自張信哲《白月光》

  第八十四章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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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只有半個白色塑膠袋被風吹得游來游去,像個小小的幽靈。

  盛尋伸手撐撐自己的毛線帽,冷風順著縫隙灌進去,使得腦門一陣清涼,賣烤地瓜的大爺看他一張白淨秀氣的小窄臉,笑著將烤地瓜袋子遞給他。

  走遠點,找個沒人的台階,隨意一坐。

  掰開橙黃軟糯的烤地瓜,熱氣絲絲縷縷,入口就燙得他一哆嗦,連忙將被燙得火辣辣的舌尖緊貼上顎,緩解疼痛。

  焦香的蜂蜜味,在鼻尖縈繞不散,他吸吸鼻子,試探著再咬一口,抿著甜軟的地瓜開始走神。

  前幾天盛庭竹突然加他的微\信好友,只是說跟舊同學要的聯繫方式,盛尋也沒有細究,盛庭竹與他並不親厚,因此不冷不熱的閒聊幾句,才展開來意。

  關於盛立業的。

  他出獄後就跟曾出軌的阿姨在一起了,也如膠似漆一陣。

  畢竟之前被婚姻和道德束縛著,不見天光偷偷摸摸的小甜蜜終於能正大光明地顯出來,關起門來過日子,頗有點千帆過盡回首時,那人還在等你的深情守候意味。

  這讓盛立業幾乎是換了個人。

  每天在家做家務,接孩子上下學,無不盡心盡力,就差把珍惜這段緣寫在臉上,上演一出男人人到中年才遇到真愛的狗血戲碼。

  只是進監獄這一遭,紡織廠的工作丟了,他找了個環衛的工作,每天清晨起床辛苦些,爺爺說,倒也還算有點收入,有個知冷知熱的家,比犯罪被通緝的“二嬸”強多了。

  唯一讓盛立業不滿意的是,阿姨不願意跟他領證,理由是親戚說了,他這種坐過牢的領了證可就是她孩子的爸爸,影響孩子。

  “結果後來,他每天工作膝蓋都疼,走路都受影響。”

  “去醫院查了以後說是骨頭關節炎,應該是這個名,我的理解就是他膝蓋關節的軟骨磨損了,骨頭磨骨頭,一動腿就疼,乾脆就不想去工作了,想在家休息一陣,那個阿姨就不幹了。”

  盛尋聽到這打斷:“他不是賣了昌平街的房子嗎?六萬塊錢。”

  “早就花沒了,他擔著新家的開銷,一段時間就沒了。”

  “阿姨說不能白養著他,不掙錢兩個人就散了吧,我二叔還挺喜歡她的,怎麼求也沒用,天天在爺爺家唉聲嘆氣,後來聽說有關節置換的手術,開始動心思了。”

  “但是手術很貴,至少得預備九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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